宋理宗与贾似道在临安的密议,断绝了登陆流求海匪的最后一丝希望。眼下在流的求台南及台中的海陆三个战场上,战局虽形成僵持状态,但却越来越不利于海匪。台南方面,虽然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员和火炮,但孙胜夫仍拿坚固的台南堡毫无办法,只是徒增伤亡而已。堡垒虽然被重重包围,守军也死伤了四分之一,但士气依然高昂。李杆子也被敌人火炮击伤胳膊,所幸并无大碍,并不影响他在一线指挥。
台中方面的海匪情况更为糟糕。蒲师文眼见迟迟拿不下台中港,急得心中冒火,便从澎湖赶来亲自指挥,以图打开局面。台中堡虽然不管是防御还是火力都不如台南堡,但这毕竟是棱堡,也不是海匪能轻易拿下的。蒲师文接连发动了几次进攻,却无一例外铩羽而归,反倒损失了数十艘战船和三百多名水手。情急之下,他连杀了几名海匪头目,仍未止住颓势,只得悻悻作罢。
从台南经陆路进攻尤永贤部的海匪,更是陷入了进退维谷之中。他们现在被夏大根阻挡在第四组屯垦点,距离台中堡只有二十余里地。只要打通这段道路,便可以从海上获得兵员、火炮和粮草补充。这段距离虽短却无法绕行,尤永贤只得硬着头皮强攻屯垦点,却每每受挫于壕沟、土墙、地雷、手雷和火炮。急火攻心之下,他组建了督战队接连斩杀了败退的海匪,却差点引起哗变。这些海匪都是亡命之徒,逼急了啥事都会干。
眼下已是四月下旬,流求岛上的气侯已变得十分炎热,饶是海匪们身体素质强悍,也在风吹日晒下纷纷病倒。雪上加霜的是,随着雨水的增多,从台南前往台中的丛林道路变泥泞不堪,加上不时爆发的山洪阻断交通,使得粮草运输变得极为困难。缺粮乏食使得士气极为低迷,对此尤永贤毫无办法,只得祈盼蒲师文赶快攻下台中堡。殊不知,蒲师文同样将期望他率部前来合攻台中堡。
其他海匪的日子也不好过。流求海军留守舰队游击战术袭扰,使得运输辎重船队的海匪整日提心掉胆,生怕一不小心便船沉人亡,或掉入海中喂了鲨鱼。澎湖的海匪压力稍小,却也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流求方面多次派轻快小船来夜袭,其中有次已经登上岸,试图用火油焚烧粮草辎重。虽然未得手,却也将海匪们吓出一声冷汗。这海上风大,一旦点燃,风助火势,必成火烧连营之势。
处境如此艰难,蒲寿庚与泉州的赵氏皇族自然是清楚的。他们不肯就此退兵,一方面是赌徒心理。海上贸易赚钱不假,可打仗更花钱。此次为了攻占流求,他们花费巨资购买船只打造兵器,仅那几百门铜火炮造价便不菲。加上雇佣海盗的花费,所耗的资金更是天文数字。为此蒲寿庚的家财消耗七七八八,那些赵氏皇族甚至背上了巨额负债,那里肯轻易放弃。
另一方面是他们仍心存幻想,幻想宋理宗会为了开疆拓土,会为了赵氏皇族而出兵。流求如此难以对付,实在出乎蒲择之等人的预料。只不过,他们认为,只要沿海制置司的水军一到,夺战流求仍是轻易而举。眼下的局势就像烧开水,就差最一把火了。他们未曾料到的是,贾似道和理宗密谈之后,决定坐视不理。要知道,朝中高官和皇宫妃嫔平日都拿了他们不少好处,宋理宗与贾似道拿的好处更多。
就在宋理宗与贾似道在密议之时,台北的流求公司高层正在商议出兵之事。眼下除了钱老大与余老挖率领第二分舰队前往南洋未归外,廖泥鳅率领的主力舰队和张宣率领的第一分舰队已经回到了台北。经商议,余柱将率五千步军从陆路前往台中。廖泥鳅率主力舰队从西海岸前往台中,去打击蒲师文所率的海匪主力船队。张宣所率的第一分舰队则绕行流求东海岸,偷袭并夺占澎湖海匪后勤基地,并切断台南的海匪退路。
在五日前,张宣率第一分舰队回到台北,而在他们之前的七日,廖泥鳅已率主力舰队回到了流求。因为战局有利,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支增援台南和台中,而是进行了休整并补充弹药。为了增强陆路进军部队战力,余柱又命令主力舰队海军陆战营的士兵随自己行动。他率领的陆路部队虽然配有大量的火器,但由于缺乏作战经验,单兵战斗力不如海匪。有了一个营的陆战队士兵加入,使得陆路方向进军部队的战斗力大增兵。
廖泥鳅和张宣早在一个多月前得到了大批海匪入侵流求的消息,便并没有立即回军,而是继续执行在倭国和高丽及北方汉地的任务。这不是他们不遵军令,而是余柱要求他们执行完任务才回援流求。倭国和高丽虽然距离流求都有千里之遥,但急速回军也不过十天半月之时。余柱之所以这么安排,除了因为他有足够的信心守住流求之外,也因为倭国和高丽方向的事情也十分重要,事关今后的发展。大军出动不易,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张宣率第一分舰队先是前往平户藩,协助岛主清剿周边的海盗。平户是倭国对外贸易最重要的城市,地位类似于大宋的泉州。流求公司崛起之后,因为蒲寿庚等大海商的排挤,无法在东南沿海开展大规模贸易,便将视野投向了北方。倭国盛产黄金、白银等战略物资,对大宋的丝绸、瓷器、茶叶需求也极大。随着双方贸易的大增,海盗活动也更加猖獗。。
海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