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这样的琐碎事情?”林九有些不解。 ”灵泉之事在神宫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灵泉的洗髓伐脉之效只对低阶修士有用,但这关乎神宫一代代从者的传承,也并非是小事。我离开神宫之时,祭司们还没有选定下一代的圣子,所以这也算我未尽的责任。后来我在月洲有了些线索,又听闻祭司们选定了继任者,我便修书一封送回到神宫,以期继任者接管此事。” 随着奉载玉的讲述,外面终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林九一面将手伸出水榭外,一面问道:“那后来他们没有管对不对?” “是。”奉载玉也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些人,嘴巴上把你当什么神宫圣主,我看也不过如此嘛。”林九如此评价道。 奉载玉望向远处道:“人之常情罢了,即便神宫中人亦不免俗。” 林九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其实即便这个人灵力深厚,可看来看去还是个人类啊,他曾经有父母兄姊,也曾经刻苦读书,他看到朋友被屠戮会痛、会报仇,看到乱象与不足也会伸手整治,他怎么就应该成为他们心中无情无欲的神呢? 这样想着,林九便说道:“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认为你一定要成飞升呢?温媪还对我说了好多天命之类的话,她说你之所以过去打仗、摄政,都是因为你有宏图大志,因为你……” 说到这儿,不知为何,林九自己也有几分动摇。 奉载玉却点点头道:“是啊,这样重欲重利的我,又如何能做那无心无情、高高在上的神呢?” 然后他看着林九若有所思地样子接着道:“我应该从来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无论是在沙场、还是在王宫中,能够居于人前的从来都是智术之士,这是我少年在王宫学习时就已经知晓的道理。她认为我雄才大略、天命所归,可在当时的王宫中,我不过是一个敢于拼杀、擅弄权术的公子罢了,从来也算不上什么纯然的无私。群臣能在短时间内敬我、服我,不过是迫于威势强权,何谈什么功、什么业?” 雨越下越大,秋天的凉意顺着柱子慢慢爬上来,冷的冰手,但男子眉目间的萧瑟却比这秋寒更深。于是林九变回原型攀上他的肩膀,然后圈住了他的脖子。 奉载玉知道她的意思,忍不住笑着摸摸她的背脊。 他们这厢温情无限,却没有注意到出窈虽然没有现身,但已在荷塘边已经把这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自己在嫉妒、在愤怒,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做。 让林九消失么? 不,她根本就没有那个本事。她不过是个有一抹魂影花灵,若是想像人类那样动作还得借助于纸身,而像林九这样有肉身的,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撕碎。 让斋主冷落林九么? 不,她也没有那个能耐。斋主向来随心行事,如何会听她所言。 而所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弱小。 所以她要强大。 强大? 出窈不禁想到奉载玉对她说的话。 如果她有了自由以后,像人类那样拜名师、寻灵石,那就应该能够强大了吧。 她可以借助外力,让林九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也可以用什么东西或者条件让斋主改变想法,即便会很辛苦,时间也长一些,但她目前有无尽寿数,相信总有一天她不会像此刻一般无奈又无望。 她这样想着,进而下定了决心——不管是用什么方式也要自由。 于是第二日,出窈便同奉载玉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而奉载玉也对她说了成为器灵一事。 出窈的本体不能随意移动,魂影也是当初在奉载玉的点化之下才有的,故而她也知道别无他法。况且奉载玉已经承诺了她会在器物上添加封印以防旁人迫她认主,而唯一能够解除封印之人也只有她本身。 于是出窈心甘情愿地同他道谢,不过说着说着,话音里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 她道::“承蒙斋主点化收留,出窈这才能如人类一般来去;如今我确已在修行一途上遇到了瓶颈,故而我愿意以自由之身离开,经历人世中诸般艰难困苦,感谢斋主成全。” “出窈,你是当真想清了此事吗?”奉载玉走到她面前道。 “是。”出窈再次行礼。 “出窈,我愿以为将你留在此处,让你一心修行,早日幻化出肉身,就是对你的好。只是后来,听了你所言,我才知道这也是我自己的狭隘之处。我愿意让你完全自由,但这到底是好是坏,是幸还是不幸,我并不能提前预知。我只希望以后无论何时你都能慎思笃行,不负上天造化之功。” 他与出窈对视,琥珀色的眸光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一般,让出窈不由心神一震。 “我……
四十九 各归其位(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