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有血珠一直往外冒,林九下意识提醒道:”你的手——” “无碍。”男人无所谓道。 见鬼了!林九头一次有种被命运抓住了后脖颈的感觉,且随着他的动作,眼睛总是不由自主去瞟那只带血的手。 而且他到底知不知道那血会蹭在她头发上欸! 林九最后也不知道他手上的血迹到底是怎么没有的。她被他领口处露出的一点细闪所吸引,忽然就想起来了他给自己的条链子,于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脖子。那里已经是空无一物,想必是他已经将东西拿回去了。 不得不说,那项链实在有些娘们叽叽的,没想到斋主身上还有这等东西。 秦悯用不短的时间才给林九挽好头发,望着那如云一般的堆在一起的青丝,他恍惚忆起被他上一个如此对待的还是母亲。 那时年少,无所回报,因此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报以生恩。 林九看见秦悯望向自己的目光遥远又恍惚,忍不住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男子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 “晏晏是我头一次为人取字。”他忽然她没头没尾道。 “所以,”男人垂下眼睫,林九再次透过那双琥珀一样的眸子看到熊熊火光中的自己,“你不会那么容易没命的。” 很多年以后,林九才知道这句话由他说出的分量,而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情。 沉甸甸地,似乎有什么东西真的破土而出。 雪山下的草地与河流真是美极,但林九因强行吸取灵气导致经脉不时麻痛和经常浑身无力,所以只远远地看了一会儿就踏上了归途。因为衣裙毁了,鞋也没了,她回程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狐狸姿态。 原本她因着秦悯不让她下山玩耍是闹了脾气的:反正身上已经是如此,又不是什么不能好的毛病,她去底下打打滚玩几天,想来也不耽误什么。但是秦悯答应了她只要同他赶快回去,等这些毛病好了,他就带她到江中坐船。 林九听罢,自觉这样也不亏,便答应了。没想到她这一答应,秦悯直接带着她御气飞出了雪山地界。 望着那他们之前为何要跋山涉水啊? 来时接近十日的路途因为御气飞行的缘故缩短成了一天半,直到临近惜子山靠江的那面,秦悯才下到地面改为步行。 下午的天气实在不适合耕作,所以惜子山上也没什么人,他们一人一狐从山中走过,一路上只见到两户瓜农正在棚子里守着快要成熟的山地西瓜。 这也多半是渔民了,夜间捕鱼,白天看瓜。瓜熟了就运到广陵镇里叫卖,作为额外的收入补贴家用。 纵然林九对吃的东西不大上心,但这么炎热的天气里看到又大又绿的西瓜,也不由地生出些馋意来。 所以吴老汉看到站在门口的秦悯时简直惊呆了:只见他左手拎着两个用麻绳捆着的西瓜,右手抱着只狐狸,一双鞋子满是泥泞。 正巧有熟客买了东西从铺子里出来,于是他一边同那男子寒暄,一边从容不迫地将西瓜递给吴老汉。 那吴老汉听得他谈吐如常,这才如梦方醒,连忙把两个瓜接过去。因为那两个西瓜沉得很,他身子还不由地歪了歪。 那熟客看到秦悯这样子,心中也暗暗纳罕,又见他怀里抱着只假寐的狐狸,便道:“斋主何时养了只小宠?暑天抱着不热么?” 秦悯冲那男子温文一笑,“小宠调皮,所以得时时带着。” “斋主好致趣。”时下有钱人养几样异宠不足为怪,那男子见这狐狸的耳朵不时地抖一抖,也觉出了几分趣味。 送走这名男客,秦悯也不停留,径自往莲塘小院去了,临进院门的时候嘱咐吴老汉将其中一个西瓜放井水里冰一冰,另一个则送了他和老妻。 走进小院中,里面一切如常,因为有吴鱼与出窈打扫,依旧是花满枝头香满园,楼台倒影入池塘。 林九一进院门就嗖地蹦了下去,人身上毕竟还是热了些,现在得她只想在花丛里好好地睡上一觉。 秦悯冷不防怀里一空,眼见那小狐狸三拐四拐就跑没了,心里便不自觉地升起丝丝缕缕的空落。但他澹然已久,一般别说是言于表,就是形于色都不曾有,因此独自一人走进了照月楼。 吴鱼正在楼中抄书,他写得极认真,是以听到推门声来他才抬起头。 见来人是秦悯,他十分欣喜,直接站起来道了一声“斋主”。 “这几天可还好?”秦悯笑问他道。 “一切都好,斋主这一路可还顺利?” 他顿了顿,然后像往常一样温文道,“唔,顺利。” 他的语气并非是完全的笃定,而吴鱼太过信服他,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
二十五 神动心摇(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