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媒妁之言(2 / 4)

去修为低微,只能幻化出一种固定的装束,如今进益,便可不拘于一种外形了。

吴鱼由衷赞同道,“斋主的琴音的确精妙,不过实在次数太少,倘若能多几回就好了。”

“你刚才见到了斋主吗?”出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让秦悯看到自己的变化。

吴鱼摇摇头:“没有,想是还在铺子里。”

铺子里的秦悯支着胳膊靠在椅背上,他完全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吴家二老轮替着吃完了午饭,出去一瞧,他还是那样。

茶水和纸张的香气被午间热风熏的袅袅上升,混合成一种安详的气息,连吴老汉都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尤其沱江对岸飘来一片乌云,天色暗了下来几乎如黑夜一般,更让人想睡。吴老婆子怕去绣坊再遇上孙氏,所以吃过饭也没去拿活儿,这会儿见云头黑沉沉的,忙将房顶晒着的菜干拿进屋子,然后又将院子里的花木架子加固了加固。她弄好了花木架子,又把干柴拖到柴房里,才刚放好,外面就是一阵电闪雷鸣。雷电裹挟着大风,扬起一片灰尘,把窗子吹的啪嗒啪嗒来回摇动,各家各户关窗子的声音清晰可闻。没一会儿,大雨就刷啦啦的下了起来。

林九很快被雨声吵醒,豆大的雨点打在水琉璃墙壁上,劈劈啪啪地作响。她挽起发,觉得楼中有些气闷,于是克服掉四肢的虚软来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照月楼的窗户又大又沉,林九使了全力才将几扇窗户都一一打开,霎时一阵凉风钻进室内,扑进了她的每一个汗毛孔内,带走了那股躁郁之气。

这种惬意与舒适让她不由地撑着窗沿仰头去感受那合着植物清香的凉意,即便身侧垂落的长发已经沾上了雨水也毫不在意。

站在莲塘小亭之中的出窈和吴鱼听到楼上的响动不禁扭头看去,一时间只觉得奇葩艳卉、深红浅白,不如这一捧皓月清风。

林九自然也看到了他们,于是朝他们招招手,却见那二人只怔怔地看着她,不觉有些奇怪。

她又将目光放向远处,街巷上行人稀少,偶尔有马车碌碌而过,小商贩们用油布将货物盖住,人却躲在屋檐

雨势很快就变小了,林九伸出手去接那雨水。雨水并非是想象中的沁凉,滴在手上也是温热的,她倒掉掌中的雨水,一回身,却见秦悯就在她身后站着,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慌忙间她的胳膊撞到支着窗子的木板,木板掉下去,沉重的窗户一下子落下来,她便下意识抬手去撑。与此同时,秦悯也伸出手去。

两人一起用力,那扇窗终是平缓的合上,只是这一下令两人挨得极近,连对方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林九很自然地便想到那日亲吻的画面,看着他琉璃珠一样的眼睛,她忽然就很想知道再亲他一回会怎么样。

林九当然是没能得逞,对方像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样很快避开了。

她无辜地抿唇眨眨眼。

“你身上的伤应该好了吧。”秦悯走到一边,随意地靠在柱子上按了按太阳穴。

“嗯——”林九这才发觉身上已经不疼了,于是她下意识地去解外衫的带子,并道,“应该是好了吧。”

男子见状,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手,敛目低声对她道:“规矩呢?”

林九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正襟危坐,并诚恳道“知道了”,但心里想的却是“规矩什么规矩,我早就对你没规矩过了”。她身上还在发热,所以浑身都冒着热气,秦悯能感觉到她像个火罐一样。

因为发热,她的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樱唇是绯色的,手也是烫的。秦悯捉住她的手替她诊脉,除了血流速度有些快,依旧是什么都诊不出来。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个定合珠有什么用处?”

林九轻怔,但很快就回答道:“不知道,反正是个宝物。”

“撒谎。”男子抬眼轻轻看她。“你既然知道珠子的出处,又怎会不知道那珠子的用途。”

“真的不知道。”林九语气笃定,神情认真,“那只是个诱饵,又没人拿它真的做什么。”

秦悯大概是不信,他屈起食指轻敲了敲桌面,半晌才对她:“去吃饭吧。”

林九发现了,当他不愿意拆穿她的时候,就会问她“要吃饭吗?要喝水吗?”之类的。

呵,一个冷血无情的饲养员罢了。

雨渐渐停了,风也慢慢弱了,水汽从敞开的门口侵入,檐下的惊鸟铃偶尔发出清脆的撞响,林九用勺子搅着汤碗中的鱼肉,看着遥远阴沉的天际,若有所思。

她不会让眼前这个人知道她有多么希望步重臣死,不会让他知道即便步重臣死后她会完全变回一只口不能言的普通狐狸但也在所不惜。因为除了让步重臣主动解除契约之外,只有让他死,她才能重获自由。

她的半契是步重臣在她三魂中设下的桎梏,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