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如果青睐(2 / 3)

帘子飞跑回院子里找盆。

将秦悯和孙掌柜亲妹子凑做堆这事在孙家本是个小插曲,然而却在孙大姑娘心里生了根。她原本觉得秦斋主气度虽然不错,但毕竟岁数大了,和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不相配,但今日发觉母亲并没有把男子年龄当作一回事,不知怎得她心下就有些乱。

孙家夫妇这一上午没聊太久就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先找吴婆子和公婆探探口风,合适了再去找吴婆子谈这件事。

秦悯在广陵镇没有长辈这是邻里间都知道的,况且他这个岁数,婚嫁之事也并不需要父母做主,所以孙家夫妇便以为吴老汉和吴婆子多少能从中说合一二。

孙家夫妇敲定了策略就一下子到了做饭的点,孙氏来到厨房发现芫荽不够了,遂打发大女儿赶紧去菜铺看看。孙大姑娘飞快地应了,挎着菜筐旋风一样的出了铺子。

去菜铺的路正好经过七星斋,孙大姑娘走到门口,想起父母上午所商只事便不由自主地向书斋里瞧。

原本她是并没有期望看到秦悯的,但今日也是凑巧了,秦悯正同两个外乡商客一起走从铺子里出来。孙琳看到,急忙想躲,但这条青砖路两侧干净非常,并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她便只得低着头一路小碎步地跑走了。

秦悯送出七星斋的商客正是昨日从醉城来的两位文人,待两人离开,他站在门口看着这二人远去的背影,在虎口处敲了敲手上的折扇,眼神淡漠地仿若在看两个死人。

与此同时,照月楼里的林九叼着被角在床上打滚。

她昨天夜里涂了那药后初时觉得冰冰凉凉,但没一会儿涂药的伤处就变的火辣辣的。她勉强睡下,但没几个时辰就被疼醒了。这下她可算明白为何斋主昨日让她别喊疼,这药膏烈性,虽然能够快速化瘀生肌,但相应感官上的刺激也是成倍增加的。

她怀疑秦悯是在整她,可又没有证据。

吴鱼每日都要来照月楼中抄书,今日过来见到斋主的桌案上一沓子笔迹稚嫩的《琴洲水经》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向来不会探究斋主在做什么,所以也不过是略看了几眼,就拿上笔墨到一旁专属于他桌子上开始一天的抄写了。因着结界阻碍,在一层的人完全听不到楼上的声音,是以他也并不知道林九在上面满床打滚。

而林九,她已经决定好了,只要秦悯一出现,她就咬死他!

吃过了午食,吴老婆子照例去绣坊领了绣活回来,只是回来的时间要比以往晚一些。吴老汉问她原因,她只说碰见了旁边杂货铺的孙氏,多说了几句话,所以回来晚了。虽然旁的一概没提,但那双眼睛却是时不时地放在正在调制彩墨的秦悯身上。

不过她知道秦悯是有神通之人,因此并不敢多看。

秦悯下午很少留在铺子里,所以调制好了自己要用的东西,他便抱着装彩墨的木箱,、提着食盒回了莲塘小院,只留下吴家夫妇二人守在铺子里。

吴鱼抄完了书,此时正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洒扫,午后日头虽大,但对于他这样的纸身来说反而比阴雨天更好些。只是出窈不在,他的工作量就增加了很多,但他也并无怨言,因为出窈早已同他说了感到最近维持人形困难,所以会增加修行时间,很多洒扫的事情便只能让他代为做了。

秦悯待人向来宽容,这洒扫院落和抄写书籍的事情与其说是他吩咐的,不如说是吴鱼和出窈求来的,所以他们做起事情来都十分认真。

然而吴鱼这一上午不但没见到出窈,也没见到林九,便十分疑心它是依旧躲在山洞里不肯出来,这时见秦悯回来,忙上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担忧。

“你一上午都没有见到她?”秦悯听罢一面反问一面展开神识,然后在神识触碰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少女时,紧绷的眉头慢慢舒展下来,道:

“没关系,她在睡觉。”

睡觉?

吴鱼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假山,但他对秦悯向来信服,听他如此说也就放了十二分的心。注意到他一手托一手提这副不甚方便的姿势,吴鱼便放下手中的工具作势要帮他,却听他拒绝道:“不必,我自己可以,你去吧。”

吴鱼是个听话的,既如此便也不再坚持,行了一礼就拿起家伙事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打扫。

秦悯回到照月楼,先将木箱和食盒放在一边,又在盥器里净过了手,然后上楼去看林九。

林九耳目聪明,早在秦悯进楼的时候就听见了响声,但因为跟疼痛较了好几个时辰的劲儿,加之天气炎热,这会困意正盛,即便是知道有人走近也懒得掀起眼皮。

她人形的睡相跟原本的狐身十分不同,不但呈“大”字形,还是斜着躺在床榻上,一头青丝胡乱地从床沿边淌下去,颇有几分吊死鬼的精髓。可即便如此,那饱满的樱唇,挺翘的鼻尖,粉扑扑的两颊依旧让人觉得她稚嫩可爱得紧。秦悯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