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为的不就是看到这样的他吗? 任凭风吹雨打,我自闲庭信步。他身上所有闪耀的地方没有被时间磨灭,反而在岁月的长河中熠熠生辉,多好。 他始终是历史的大人物,而自己不过被老天安排成了这段故事中一个失败的配角,如今戏早已落幕,只有她固执的不愿离场。 可故事终究只是故事,且在现实里老天早已给戏中人安排上了圆满的结局,也是该满足了。 只是遗憾再也无法停留在你的记忆中。 摊开素白的掌心,只有山风吹过,叹孤影不成双。 林九的伤好的缓慢,灵脉更是难以续接,虽然常常一入定就是十来日,但不过是杯水车薪。不过她也明白这并非一日之功,所以也会偶尔在附近走走。在她的请求下,雨鹤先生将回廊处的迷阵变了变,也分出了些岔路出来,她便可以去到仆勾宫中一些不重要的地方了。 青丘由二十多座山脉组成,九重林在它的西北方,仆勾宫则在东南,中间隔着十多座连绵的山脉,因此气候十分不同,许多植物也是九重林没有的,于是林九在没有修炼的时候移栽了许多花草在柜居殿中,殿内不久就染上了草木的清香。 每隔十日,林九便会向雨鹤先生打听有没有去浮云境的天狐,得到的结果却都是没有,日子就这么如安静的流水一般浅淡地过着。直到有一日,她拿着泥罐去一处溪流汲水,低头望向那水面时看到了自己的鬓边已生出了几丝白发。 林九俯身再三照了照,倒是没觉得有多丑,而且配上她那一身黑衣,还有几分说不出的和谐。她望着自己水中的倒影,忍不住执起耳边的那一缕雪白。 原来这就是变老的感觉吗? 回想起来,这竟是她两世一生中从来都没有去在意和忧虑过的事情: 当她还是个小狐狸的时候,因为长的比别的狐狸慢,父母兄妹很早就离开了,那时的她只知道死,根本不懂什么是“老”;被修行者豢养后虽然走上了修行一途,但因为前路迷茫,所以也没有思考过“变老”究竟会怎样;后来历劫变成了林宴,从小饥一顿饱一顿,每日都活得朝不保夕,只能希望死的别太痛苦,更是从来没有奢望过能“老”;直到和容绪在一起,想每天都陪着他,她才开始努力活,努力活的长长久久。 其实如果那时她没有中毒,即便和容绪没有任何结果,她也不会就那么轻易地让自己死掉的。她早就想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就找个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不管是山野还是寺庙,好好的活着,认真的活着,只要偶尔能听到他的消息就够了 他在世上一日,她就在世上陪他一日。 她不想和话本子里的玉贵妃一样,在得到了一切以后香消玉殒,更不想容绪和景文帝一样的结果:痛失所爱,郁郁而终。 可惜的是那时的林宴虽自认为经历了很多,可说到底不过是个“年少不知人生味”的小姑娘,她以玉贵妃自比,但哪里能想到玉贵妃也是另一种的好命,所以最后除了一世的记忆竟什么都没留下。而容绪更不会是景文帝,她最多也只能算是他的一时所爱,跟景文帝后宫里的那些配角没什么分别。 然而更可悲的是,即便她只抓住了那一点记忆,但每每回想起来依旧会有幸福的感觉,像雪天中吃到了糖炒栗子,又暖又甜。 所以能够体验到“变老”,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九决心去向雨鹤先生辞行,不过对方却先她一步来了柜居殿。彼时她正在给殿里的花草分类,就听殿外一声风啸,刚抬头便瞧见了外面站着的老者。 “先生?”林九站起来,顺便掸了掸裙摆上的泥土。 她没注意到老者的眼角轻轻抽了抽,只见他颔了颔下巴,语气里不含一丝情绪地道:“狐女,君上有请。” 林九点点头,“这就去吗?” “是,请随我来。”说罢,老者便转身朝原路去了,没有半个字的废话。 林九愣了一下便放下手中的活计,可出了门却不见了那雨鹤先生的身影,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重新回到殿里。 过了一会儿,柜居殿外又出现了两个侍女,这二狐走路婷婷袅袅,到了林九面前微微躬身道:“姑娘,请吧。” 去时照例是一段很长的路,林九很确定自己之前并没走过。 出了曲折的回廊,绕过翠绿的石壁,又穿过一段一线天,眼前豁然开朗。有流水从身后的山间潺潺而出,一簇簇粉粉白白的小花顺着枝条垂坠在水面上,脚下是鸢尾木铺成的小径,小径长度不短,穿过蓝绿色的水面一直往前延伸到远处的山坡上。 山坡上也生着许多高大的玉树,大概是因为树龄长,所以叶子都是墨绿色的,枝头上大朵大朵的琼花挨挨挤挤地长在一起,一眼望去,甚至连成了一片一片的白,树下站着雨
十一 青丝白发(2 /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