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破了,可他分毫未觉。 “你现在是人了。”女人疑惑地转身,“你可以去看月亮了。” “可是人要如何做?”他急切地开口,“请告诉我吧,我不知道在月亮升起之后要做什么。” 女人拧着眉,再次将目光转向他,随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我赠你人身,就是同你有了缘法。” 她扯下了空中的一朵云,那红云在她手中重新褪了色,云锦织就的白衣落在了他身上,一头长发也被白色的玉冠高高梳起,江虫变成了人间里温和的小郎君。 他们离的极近,蜉蝣低下了头,用他刚得的眼睛不住瞥向女人 ——她也穿了一身白裙,头上带着一顶薄纱笠帽,裙子上的图案他不认得,帽上绘着的好似江边苇草,苇草身段柔软,风吹过来时摇荡的姿势曼妙,她也是。 他兀地红了脸,于是头更低了些。女人仍然紧锁着眉头,半晌后才重新开口,“你有名字吗?” “没有。” “既要做人,那就该有个名字,为自己取一个吧。” “请您为我取吧!”他说完后脸上的红更深了,顿了顿又道,“我不知道名字是什么,该怎么……” “我下山时,山雪很大。”她并未介意他的失态,“你又从江中而生,那便叫江灼雪吧。” 得了名的人因自己的名而欢喜,也因名字同她的关联而欢喜,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人身后,为她提起一盏风灯。 太阳已经彻底落于西山之后,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弯圆月,男人没有看向他不畏死也要瞧上一眼的月亮,他只看着她。 他们的影被遥远的光拉长,落在远方的惊昼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