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皇后说,“那些光芒曾经遮掩我的女人如今不是死去,便都一无是处。葛罗瑞雅已死,瓦罗娜是个空有美貌的废物,毫无胆识。我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手腕坐到今天的位置上。每一步都按照我设想的在进行。我还有什么伤心事?”
她喃喃着,指尖从眼角抹下一滴泪。
“我为什么还会伤心?为什么还会落泪?”
皇后问丹弗斯女官,更像是在问自己。
“我在遗憾什么?”
皇后闭上眼,拒绝了丹弗斯女官的搀扶。好半天,她才睁开双眼,眼神恢复清明冷静。
“我是该遗憾,因我永不满足!”皇后冷声说,“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成为皇太后,我的儿子还没有加冕为皇帝。”
她冷蓝色眼中腾起燃烧的欲.望火焰,那是对权力的极端渴望与占.有.欲。
服侍皇后歇息下来后,在丹弗斯女官的带领下,侍女们一个个倒退着离开房间。留一盏灯在皇后床畔,伴随皇后而眠。
一个侍女无声地退出来,状若无事地穿过走廊。她越走越快,眼见着没人察觉自己的行踪,趁机一头扎进旁边的侧廊,在夜色掩盖下走向大皇子的寝殿。
……
炉火燃烧着,火光映照在壁炉边一把摇椅上的人身上。艾略特的金发被火光染成更加耀眼的色泽。他低眸望着火焰,绿眸深沉得像是藏着水妖的湖水。
近侍带进来一个神情紧张的侍女。侍女在踏进温暖的房间后,神经才松弛下来,差点腿一软跌倒在地。
她声音带着点颤抖地迅速说完一番话,在侍从的搀扶下才能站起来,默默地离开。
临走前,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第一皇子背对她坐在壁炉边,于是她最后还是低下头,掩住黯然神色,把话语吞咽下去。
房间里静悄悄。半晌,艾略特轻笑了一声。
“阿莲莫莲被带去父皇的寝殿了。我的好继母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他语调有点凉薄讽刺,“我这个做儿子的当然还是不要去管父亲的风流韵事为妙。”
他的近侍默默站在一旁。
艾略特身边的人都知道主人何时允许他们开口,何时需要他们当个哑巴。
近侍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直视主人。过了一会,他观察到艾略特的神情微妙变化,应该又恢复平静了。
近侍这才委婉地提醒:“丹弗斯女官最近更加警觉。方才那个侍女很快就要暴露了。”
一个眼线要是暴露了,那就没用了。后果轻则侍女被皇后光明正大找个借口杖责处死,重则……近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重则会被皇后反过来利用,传递致命的假消息过来。
在皇宫里,一个侍女的命可能还比不上一匹异国来的丝绢,或是一盒翡翠海来的香料值钱。她们大多都是小贵族的女儿,领地偏远、家道中落。进入宫廷充当侍女是她们最好的出路,运气好能成为权贵的情.妇,说不定还能混上封爵头衔。
然而这些寻常宫廷侍女最佳的出路与皇后宫里的侍女们是绝缘的。她们被要求像是家具一样无声无息,不允许有任何自我的思想,时刻遵守女主人的命令。
人人称赞的皇后治下严明、秩序严密,就是建立在这样抹杀人性的残酷基础之上。
近侍抬起手掌,在脖颈边轻轻一横,“是否要?”
意外很容易制造。
连艾略特自己年幼时都几次险些死于“意外”。
“按老规矩办——”
伊莉丝的身影在他脑中一闪而逝。她居然能为了一个临盆难产的农妇拖着他在城堡里狂奔,还强令人闯进教堂劫来医生。
艾略特一顿,咽下凉薄无情的话语,对近侍说,“找机会通知王宫总管,让她趁早离开王宫。”
他又补充道:“走的时候给她一笔钱和一封介绍信,足够她给自己买个头衔,富足太平过一生。”
近侍有些讶异。
艾略特的神色有点不自然。
“恕小人斗胆。”近侍轻声问,“殿下最近有些变了。是因为伊尔兰小姐吗?”
“……”
艾略特盯着火焰出神。半晌后,连近侍都诧异于他不同寻常的表现,这时他才自嘲似的哂笑一声。
“她是个傻瓜。”艾略特懒洋洋地说道。
他觉得她是个傻瓜。
在他的人生里,从来没见过有人会为了毫无利益的事情去努力。可是她救了那个年轻的农妇又能因此得到什么呢?为了以此得到他的信任?那他就要怀疑她是不是有预知能力了,不然怎么能把时间安排掐得那么精准?
在带着目的接近伊莉丝之前,他对这位千金的唯一印象就是卡里金。她必定,也只能嫁入卡里金家才能了结上一辈的恩怨纠葛。这是所有人都默认的,最好也最适合的办法。
如果他是她,那他决不会做出什么主动退让一类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