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刺骨的冷……想要睁开眼睛，却特别疲惫，像是醒不过来似的。

“醒醒！”一个冰冷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这声音太过熟悉，又那么地近。

反复挣扎着，一缕光跑进她的眼睛里，微红的火光跳动着，可她依然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身旁还坐着一个人，楚泠慢慢恢复视线，便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想起昏迷前时，对方不知在冰冷的河中呆了多久，心中颇为担心。楚泠想要起身，右腿和左手还是传来痛意：“你……还好吗？”声音沙哑粗粝。

然而对方已没有在河中时的痛苦，此时的她平静了许多，但眼中的恨意还是显露无疑。“你是如何寻到千面郎君的踪迹的？你可知他会逃往何处？”

楚泠已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便阻拦她：“你，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有办法知晓他的去处。”对方意识到这一点，忽然激动地拽着她的衣领，将她提起几分，态度强硬不似往日：“告诉我，他的去处！”

楚泠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以为她是受到的打击太大，只得安抚：“薛姑娘，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活下去的，咳咳，至于那些，不快的事，我希望……你能够忘，忘掉。”

“忘掉？呵呵！”她冷笑着。“你说忘掉便忘掉吗？那个卑贱的男人，我定要阉了他！再将他丢到蛇窟，看着他一点点的挣扎，方解我心头之恨！”

“……对不起！”楚泠见她如此，愧疚不已，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受此屈辱，都是她的错！

“他在哪！”她愤恨的眼神似要将将人生吞活剥。

楚泠不知千面郎君逃到了哪里，就算知道，又怎能让她陷入险境呢？

见她一直不肯说，她也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猛然掐住她的脖子，楚泠没有料到她会下手，而且她手上力道不轻，楚泠很快便有些喘不过气来。

“说！”她的眼中充满威胁，好似楚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她就真的会掐断她的脖子。

“雨，雨儿……”楚泠很难呼吸，口中吐出的字也有些模糊不清。

然而下一刻，她突然惊诧起来，当意识到自己掐的人是谁时，她害怕地急忙松手：“不，不……”她非常地慌乱，想要上前关心，却又怕自己会伤害她。

楚泠呼吸到新鲜空气，止不住地咳嗽，却只觉得心肺都要咳出，身体里难受得紧。

“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薛疏雨惊慌害怕地起身后退，好似神智不太清晰，逃一般地向山洞外跑去。

“雨儿！”楚泠想要追过去，奈何这副残躯实在太过虚弱，刚想要追上去，便无力地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五年前，她的命便该逝去，这几年，不过是偷来的时间。银针封脉，一是为了稳定她的伤势，二是以防她动用太多真气而导致风吟过往努力白费。为了杀千面郎君，她不惜逼出体内银针，可一旦银针离体，她这副残躯，也撑不了太久了。

难道五年后的今天，她还是报不了仇吗？

仇人未能杀掉，如今连薛疏雨也知道了那件事，她又如何承受得住啊！

担心她会做傻事，楚泠强撑着身体，心中哀求，她一定不能有事，便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山洞。

许是上天垂怜，她看见远远地一个人站在一棵枯木下背对着自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拖着右腿艰难过去。

听到身后的声音，薛疏雨害怕地回身，见她艰难走来，她很想过去搀扶着她，可又一想到方才自己差点掐死的事情，她便不敢过去了。

楚泠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她与方才判如两人，想到千面郎君的那些话，她便恨的牙痒，定然是因为他的那些话，薛疏雨才会如此。

恨呐！

可楚泠最恨的，还是自己。她心中早已将一切过错归咎到自己身上，认为是她害死了须玉芝，也害了薛疏雨。一个亲如姐妹，一个此生挚爱，却因为她，一身死，一心死。

她却步了，沉痛的脚步向后退着，如果她的靠近，让她那么痛苦，她便不过去。“我不过，过去，你……莫怕……”

然而害怕自己再伤人的薛疏雨，因为心中的恐惧，再次让叶晚萧出现。她一改方才惧怕，冷眼看过去：“冷一！不对，我该称呼你楚泠才是。”她一步步靠近，楚泠却拖着受伤的右腿艰难后退，可叶晚萧却一再逼问：“你当真不愿告诉我关于他的下落？”

见她不说，叶晚萧也没了耐心，抽出了腰间短刃，她双手紧紧握着短刀，薛家仁刀，那是对薛家而言，至于叶晚萧，才不会手下留情！

利刃猛然袭去，短刀在楚泠眼中逐渐放大，纵有千般恨，万般自责，在这一刻，楚泠也没了报仇的心思，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