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缓缓往旁瞧去,已然没了娘亲的身影,但枕头还放在那里,床帐也还落着。 我起身,掀开被子出了床帐,瞧见娘亲正坐在我的梳妆台前梳妆。 「娘亲?你干嘛呢?」 这时,我的眼里好像进了什么东西,我发狠地揉,等到舒服些了才慢慢睁开。后搓了搓手指感受到了一个像麦芒一样的异物,上面还残留着一层水雾。 我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了,贴在一起,又找另一只手抹了一把,发现是眼睫毛掉里了。 娘亲转过身来,笑着道「囡囡难得起得这么早。」说罢,侧身拍了拍一旁的凳子,略显殷勤「来,奖励囡囡,为娘亲自为你梳妆。」 我“哦”了声,抬脚自觉地走过去坐下。 娘亲拿着梳子,轻柔地玩着我的头发。从镜子里反射,是她满足而又幸福的微笑。 看到这一幕,我忽地想起小时爹爹休假,娘亲突然来了兴致,把我哄骗到台前,抄起梳子一顿猛扎,最后口脂落幕。活生生把我从一个可爱童真的小孩变成了一个看着像是营养不良饿缩水了但还是有点发福的中年妇女。 我回神,望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笑出了声。 最后怎么着来着?娘亲信誓旦旦地说以后我的梳妆她全包了,结果从每日都来变成了隔日来,从隔日来变成了隔月来,慢慢地,她便不负众望地撂挑子不干了。 其间,都是绿柳在照顾我。 爹爹在桌前饮茶,哼哼了两声,用一种“呵,女人。”的眼神看着娘亲,娘亲被他盯地心里发虚,恼羞成怒,直接一砸桌子,这活便顺理成章地抛给了爹爹。 娘亲「你行你来。」 爹爹被这一顺溜的操作看傻了眼,最后二老都躲到府外,说是旅游去了。 绿柳在后面憋笑,我面无表情地将信纸重新塞进信封里,心里只有一个感慨。 “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