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1 / 2)

伏黑惠小的时候是曾经埋怨过的。

为什么他没有妈妈,为什么他的爸爸会丢下他不管,为什么他会看见津美纪看不见的恶心东西。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像他爸爸妈妈一样不负责任的大人,不顾他这些小孩子的意愿生下他们之后,然后又无情的丢掉他们不管,仿佛孩子对他们来说是可以随意丢掉的物件。

看到那些个对自己的孩子吆五喝六,动辄打骂,甚至说出“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生”这种话的大人时,伏黑惠也会想,既然你们不想要孩子,孩子也不想出生,那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到这个让人糟心的世界呢?

每到此时,津美纪都会安慰他,说他的爸爸以及自己的妈妈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他们肯定是爱着惠的,大人并不都是不好的,毕竟他们后来的生活上学什么的,也是靠了那些大人的。

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津美纪是唯一没有抛下自己的人,伏黑惠不忍反驳她什么,于是他在表面上接受了她的宽慰。

当有一天,他发现自己回忆不起那个不负责任的相貌的男人时,才小学一年级的伏黑惠忽然就对津美纪之外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想那么多干嘛。

自己尚且年轻的五条老师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希望,但依旧是非常不靠谱的一个人,伏黑惠只能继续维持这种状况。

随着年级的升高,得知他无父无母的那些个人开始把他当成霸凌的对象,好在百无一用的父母给他留的身体尚且强壮,他用这份力量让他们消停了,但这份力量以及那些人的污言秽语,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给他这力量的父母,抛弃了他。

于是,当意外穿越回十六年前,遇见与自己相似,姓氏一样的伏黑纪子,喜欢她的为人与风格,打心底莫名的想与她亲近,对方也对自己友善而温和的时候,伏黑惠渴望她真的是自己未曾谋面的母亲,又害怕这一希望落空,因为纪子小姐说过,她是不会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的,但自己的母亲不是。

终于得知真相,突然得到了迟了十五年的道歉,本以为已经“无所谓”了十五年的伏黑惠绷不住了……

有了这一声抱歉,他是不是就可以认为,他的出生,至少是被母亲期待的?

有了这一声抱歉,他是不是就可以承认津美纪的那句话,认为母亲和父亲会离开他,真的是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

毕竟,那个不负责任的爸爸,后来选择了同为伏黑姓的津美纪的母亲,让他姓了伏黑。

从此以后,伏黑这个姓,不仅仅是意味着他的家人只有津美纪,还有母亲了。

哪怕是等一下突然又被传送回十六年前,伏黑惠也觉得这一趟过来,值了。

此刻的他,头已经趴伏在了比他矮了一头的伏黑纪子的肩膀上,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的从眼眶中溢出,哭泣的声音却是咬着牙压抑在喉咙深处。

他十五岁了,不是五岁,哪怕是在妈妈面前,他也不想哭的那么难看。

怨愤,委屈,不甘与难过在后来慢慢夹杂了喜悦与开心。

太好了,太好了,他有了与妈妈之间的回忆了。

伏黑纪子略仰着脖颈,感受着“儿子”的海胆头在自己皮肤上摩擦产生的痒感,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场景。

一个缩小了十几倍,变成了小婴儿的惠,软软的趴在自己的肩头吐口水泡泡,口水泡泡洇湿了自己肩头的衣服……

就像现在一样。

心水像被融化一般的伏黑纪子忽然轻笑出声,小声嘀咕:“只不过现在的是泪水而已啊。”

某方面来说,也算是提前感受育儿的小烦恼了吗?

她抬手想要去摸一下惠的头,先前倒是也不是没做过这个,只是那时候只是制止和压制,基本都是一触即走,但现在,她想把他当做小猫咪那样顺个毛。

就像一般的妈妈抚慰孩子一样。

但她的手还未触碰到那颗海胆头的时候就顿住了。

因为她肩膀上压抑的哭声忽然停滞了一下。

伏黑纪子心头一惊,下意识的觉得,不是自己刚才的话被惠听见了,就是她这个动作不知为何被察觉了。

于是她抬起的手的方向一转,假装轻捂了一下自己的嘴的同时,眼睛四处乱转的同时开始给“少年的自尊心”找借口。

“啊,那个,惠,抱歉啊,是不是太疼了啊,这样好不好,我们先去找个地方给你做一下包扎?顺便,这件衣服应该也不能穿了,再去买一件?”

伏黑纪子这似是找借口,似是转移话题的一问,也确实终于的,将伏黑惠的情绪拉扯了回来。

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