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曹勤连忙摆手,“不是我,是我二儿子。” 苏朋回忆了一下,问道:“长得白些瘦些的那个?” 在这年头的人眼里,男人瘦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多半跟猴或者虚弱挂钩。 “就是那个”,曹勤补了半句,“那孩子能吃又不长肉,平时淘着呢,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什么都干。” 这话明着是贬低,说蒋历淘气。 可暗中表达了一个意思,蒋历是有膀子力气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苏朋笑道:“没看出来,他这样跳脱的人,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 “他爷爷小时候看孩子,最重视的就是写字,说把字写好了,以后才能有出息,蒋历小时候更淘气,挨的打多了,这字也就练出来了。” 苏朋笑哈哈的回了她一句,“老爷子说的对,写一手好字,去哪里工作都吃香。” 曹勤跟在他身后,拉着女儿一起往船舱里走,附和道:“我们也是这么想,再不济也能去写个春联呢。” 这话让苏朋笑的更大声了,连道:“不至于,你家二儿子还上学呢吧?” “在上,明年就要考大学了。” “挺好,好好学习,上了大学以后就真有出息了。” 苏朋把母女俩带到他的办公室,拿了只蓝色油笔,在纸上勾写。 他看表看的很快。 停在别的港口的时候,也是要买菜的,每次的负责人都是苏朋,他对价格也有所了解。 一眼就能看出来,曹勤这桩生意的诚心。 赶上给一艘船送货的买卖,哪个卖菜的商贩都愿意做。 归根结底,大家都是想多赚点钱。 苏朋理解。 但这多赚点,要是变成坑害人的狮子大开口,他就无法接受了。 苏朋在上一个码头的时候,就遇到了这样一位商贩。 报价单拿上来,苏朋简略一算,大概有两万块的利润。 就算这样,那人还敢大言不惭的说。 “船长,做生意辛苦,跑船也辛苦,咱们都互相照顾,我都没赚你多少钱嘞。” 这句话把苏朋气的够呛,当即就换了个人。 所以才看到曹勤这份报价单的时候,苏朋才会这么高兴,乃至有些感动。 这价格已经接近于他接过的报价单中最低的了,说明曹勤确实没赚多少钱。 对于这样的商贩,苏朋自然笑脸相迎。 “勾掉的这几样是不要的,剩下的全要,我会另准备一张单子,是我跟副船长的一点个人物品,也请你一起帮我们买了吧。” 曹勤接过单子一看。 “您这也只勾掉了几种海鲜,剩下的确认都要吗?” “都要”,苏朋抬起头来,注意到曹勤的表情,“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 “这货有点儿多,我们家就我跟我丈夫两个人来搬货,船长,这货咱不要求一天送完吧?” 苏朋宽慰她,“你在一周内送全就好,我们还要在这儿停九天,来得及。” 他一边说,一边抽了张新的纸,顺手写了点儿什么。 “遇到困难了就找我来沟通,有些东西没有了也及时说,可以变通。” 曹勤放心了些,脸上也有了笑模样。 “好,那太谢谢您了,苏船长。” “谢我做什么?我还要谢谢你呢。” 苏朋把写好的单子递给她,“个人物品目前就这几样,你明天早上再来一趟,要是有要加的,我随时跟你讲。” “好,您费心了。” 曹勤也没跟什么官员领导打过交道,只能满嘴客气话。 苏朋看出她不自在,也不多留人。 又说了两句交代的话,就把母女俩送了出去。 下船的时间比曹勤想的要早很多。 她带着程程回到家也才八点,蒋建国还在外面摆摊。 “程程,走,娘带你去找爹玩。” 曹勤找了个铁饭盒儿,把锅里还温乎的粥倒了进去,又挖了一勺咸菜放在最上面。 家里的其他的人都有事要忙。 这两天,送菜和摆摊的活都压在了蒋建国一个人身上。 他是个肯干的男人,不到受不了的时候不叫苦,吆喝卖菜的事情,也做的熟练。 曹勤看到他的时候,摊子上的菜都卖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