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处榷场都在杨安玄掌控之中,即便是朝廷派官员前去管理,恐怕也要受到杨安玄的掌控。 自己用粮食换取魏国的战马,杨安玄随时可以掐住自己的脖项,将战马夺去。 刘穆之清楚刘裕的担心,轻声道:“这是盟约上的榷场,粮食换战马通过海船,从毗陵郡暨阳(今江苏江阴县,南朝梁以后始称江阴)走海路前往魏国阳信城(今山东无棣县北十七里信阳乡),魏国会派人在那里接应。” 东汉末年船工便造出“艆zhou(无法打出)”和“舟犮”两种大型海船,船长二十余丈,高三丈,可载六七百人,一次能运送物资万石左右,能远洋航行。 及至东吴控制沿江濒海地区,造船业更为发达,造船的工场遍布,除了适合长江等内河的造船厂外,沿海的会稽、永宁(今浙江温州)、横阳(今浙江平阳)、建安(今福建福州)、吴航(今福建长乐吴航镇)、温麻(今福建连江)等地都有造海船的工场。 东吴政权十分重视造船事务,专门设有“典始都尉”一职管理监督造船事物,西晋灭孙吴时,从各种船厂得战船五千余艘,其中飞云、盖海等海可载三千余人。 永嘉南渡之后,造船业继续得到迅猛发展,孙恩、卢循作乱之时才会拥有上千艘战舰,而八艚舰“起四层、高十余丈”,充分地说明了当时造船业的发达。 刘裕率军平灭卢循之乱,认识到与杨安玄必有一战,多次与麾下谋臣武将商议对付杨安玄的办法。 杨安玄掌握着炼铁之法,这一点通过拉拢应家能够勉强拉平距离;雍州水师表现出灵活快速,诸人认为可以从数目上压一头;然而杨安玄平灭姚秦利用火药建功,让刘裕震惊不已,虽然很快研究出丹火对应,但终究威力不如,而且杨安玄有先见之明,将硝石矿控制在手中。 平姚秦灭谯蜀,杨安玄尽得两国之财,在竟陵交战时展露出强大的实力,甚至逼得刘裕不得不放弃南益州让檀道济回援江陵,以保西面江路的安全。 回归建康养病的这段时间,刘裕思考最多的便是将来凭什么与杨安玄争雄,而他想到的最有利的武器便是船。 南船北马,江南一带水系繁杂,当年孙权选择建康为都就是看中此处江面宽阔利于水军。当年从石头津启航的东吴战船,纵横于长江之上,周游沿海诸岛,南至海南和南洋诸国,北至辽东和朝鲜半岛。 刘裕要想与杨安玄一争高下,便要充分利用船只便利,于内用战舰纵横江河,于外从海路进攻北青州,或逆黄河而上,进攻司、兖、北雍之地。 “京口有载货八千石以上的海船二十余艘,加上三吴、广州等地可征调三十艘以上,一次可运粮四十万石,刨去船上往来吃用仍可运往魏国粮食三十万石以上,换回五百匹战马。”刘穆之道。 刘裕微微点头,刘穆之继续道:“船上尚有空余,愚打算运粮外贩运布、麻、丝绸、茶叶、瓷器、漆器、纸张书籍等物,返程时再从魏国装运马匹、牛羊、皮毛以及盐、铜、金,一年往来两次。” 看了一眼沉默的刘裕,刘穆之道:“愚命度支郎中算了一下,一趟下来约可得利千金,可以用来弥补国库空虚。” 刘裕叹道:“当年族灭刁氏,从其家中查抄的资财无数,粮食布帛散堆于地任由百姓称力而取,居然数日不尽,足见这些门阀世家所积之财何其惊人。国库空虚,随便找个门阀错处,抄家所得就足以支撑一阵了。” 刘穆之苦笑道:“这些门阀世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主公切不可轻举妄动。” “出兵之事如何?”刘裕问道。之所以答应魏国以粮换马,刘裕主要是想魏国能出兵牵制杨安玄,让杨安玄无力南下。 “嵇拔答应从野王城向河东郡发动进攻。”刘穆之轻声道。 刘裕起身来到左侧悬挂的舆图前,道:“河东郡一分为二,安邑、闻喜往东为魏国所有,向西猗氏、解县、蒲坂等城则在杨安玄手中。以杨安玄的个性,只要腾出手来必然会把魏军逐出安邑,以保弘农、蒲坂安全。雍、魏之战必起于河东郡,嵇拔不过是句空话。” 刘穆之苦笑道:“进攻蒲坂无须渡河,于魏军而言最为安全。只要魏军肯向雍军发动进攻,何地并不重要。” 刘裕冷哼一声,回席坐好,问道:“愚命你察探京中动向,可有结果?” 刘穆之的面容阴沉了下来,道:“京中舆论于主公不利,特别是振威将军战死,百姓以为主公兵败竟陵。” 听刘穆之提及徐逵之,刘裕想到以泪洗面的女儿,心口一痛,忍不住咳出声来,眉宇间现出怒意。刘穆之住口,端起茶喝了一口。 刘裕平复了一下心情,道:“京中世族有何动向?” 刘穆之道:“过年这段时间世族走动频繁,但大庭广众之下很少有人议论主公,多半是谈论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