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应琨应道:“浩叔在祠堂与人饮酒,仆这就派人去请。” 半柱香后,应浩带着一身酒气来到厅堂,应洪微微皱了皱眉,欠身道:“浩叔,愚请你来有一事相商。” 应琨殷勤的扶着走路有些摇晃的应浩在席上坐好,笑道:“十六叔,侄儿刚做这个族长,还要族中长辈多多帮附。” 应浩打了个酒嗝,道:“好说,好说。不知找愚有何事?” 其实应浩已知两人找他的用意,与应旭一样应浩同样看好杨安玄,别的不说,这七品工官可是杨刺史授于自己的。如今前去西平县,县令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 应琨就势坐在应浩身旁,从侍女手中接过茶盅奉上,道:“十六叔,九弟这次回乡除了祭扫之外,还奉了武陵王之命问取锻兵之术。十六叔在棠溪替家族打理矿业,想来对这锻兵之术十分清楚。” 应浩端起茶喝了一口,道:“锻兵之术是杨刺史所授,当初说得很清楚,不准应家外传。” 应洪拈须微笑道:“十六叔,锻兵之术有利于社稷,武陵王许诺不悋封赏。十六叔现在是工官,可以随小侄一同进京,朝廷会委任十六叔主持锻兵之事,五品少匠应该不难,说不定将来还有机会成为将作大匠。” 应浩持茶的手微微一颤,将作大匠是列卿之职,官阶还在刺史之上,若真能有机会成为将作大匠,值得冒险一试。 应洪看出应浩心动,继续道:“不瞒十六叔,武陵王索要锻兵之术其实是受徐青刺史刘公之托,十六叔若能献上此术,定然会被刘公所重,加官进爵易事尔。” 应琨羡慕地道:“十六叔,良机莫失啊。” 应浩将手中茶盅重重地放在案几上,道:“杨刺史对锻兵之术管控得很严,即便是愚也无法进入淬火处,只是从工匠处隐约知道些内情。” 应洪道:“若能将工匠一同带往京城最好。” 应浩摇摇头,道:“杨刺史让人在矿区内建了村落,工匠及其家人都住在村中,阴太守派了五百郡兵护卫,生活所需有专人运送,根本没办法出去,外人也无法进来。” “十六叔主管工匠,可有办法?”应琨帮腔问道。 应浩凝眉思索,喃喃自语道:“守护的郡军不归愚管,这些年秦、魏还有些家族想从棠溪偷走锻铁的办法,没人成功过。愚听说杨刺史设有暗卫,在暗中保护矿区。” 应洪问道:“十六叔,若是让你组织人手锻兵,能否与棠溪矿区做到一样??” 应浩挠挠头,道:“法子倒是大致清楚,但愚没有动手试过,也不知能否一样。” 应洪又问道:“愚听闻矿业的铁匠有不少是应家佃户,甚至还有应家族人,不知是否有人随十六叔一起前来?” “有两个,七房的应据和八哥家的女婿。应据是锻房的管事,对灌钢的操作很清楚,八哥的女婿姓马,是个工头,锻过铁。” 应洪当机立断道:“有人懂就行,不会可以教。十六叔跟家中商量一下,两日后咱们就起程回建康。” 应琨还想借重应洪到各处产业转转,以免其他人不服,忙道:“怎么这么急,朝廷不是准了三个月的假吗??” 应洪道:“杨安玄对锻兵之术如此重视,十六叔若是不回棠溪,恐怕很快就会被发现。趁着襄阳准备举办传经法会,杨安玄无暇顾及棠溪,咱们速速离开,要是被截住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应琨苦着脸,应洪可以一走了之,等杨刺史发觉前来问罪,自己这个应家新族长该如何应对? ………… 襄阳,自十二月份开始,街市上多了光头缁衣(2)脚穿僧鞋,口诵经文手托钵盂化斋的僧侣。 习家、刘家相继举办斋会,请高僧宣讲佛经,前去赴会的僧人数以百计。善男信女延请僧人祈福消灾,襄阳城内念佛之声不绝于耳。 自十二月开始,刺史杨安玄忙着接待前来参加法会的高僧,东林寺慧远大师派弟子法静前来迎经;瓦棺寺来的是杨刺史的熟人慧能和尚,京中道场寺、皇泰寺、简静寺以及其他各处的佛寺闻讯纷纷派人前来。 秦长安鸠摩罗什大师派弟子道生、僧肇携《摩诃般若波罗蜜大明咒经》前来相辩,魏沙门统法果大师派弟子道明携僧众二十人前来。 习辟锋以筹办法会为由将法会举办场所定在白马寺,但来的僧人太多,白马寺已经安置不下,杨安玄将部分僧人安置到檀溪寺。 檀溪寺是襄阳诸寺之首,是道安大师所筹建,内有除了宝殿之外,还有五层佛塔(4)、四百僧舍,前凉州刺史杨弘忠献铜万斤,铸丈六佛像(3)。苻坚占领襄阳后,向寺中捐赠金箔佛像、金坐像、结珠弥勒像、金缕绣像等物。 佛成道日,白马寺、檀溪寺等寺庙前挤满了信众和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