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本王吗?”容冥无奈地道,“本王...”
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阵恍惚,墨色的眸中隐隐有一丝血红爬上来。
不好。
容冥捂住开始隐隐作痛的额头,抬眸望了眼天上,眸子微微眯起。
今夜是...月圆之夜。
“怎么了?”沈长宁注意到容冥的不对劲,皱眉间,又发现容冥扫过月亮升起的地方,抿唇地道,“你...暗毒又发作了吗?”
“现在还好。”容冥强忍着将心尖那丝躁动压抑住,扯扯嘴角道,“不过你恐怕不能在本王身边待着,本王怕伤到你。”
“倒是叫你白起一个大早。”容冥叹气地道,“沈婉柔交给本王,你先回去休息,可好?”
凤凰劫发作,可不是他靠着意志力就能扛过去的。
因为凤凰劫,是契约,并不是媚药。
除非毒解,或者龙凤二者阴阳结合,否则凤凰劫带给他的难受就一直在,不死不休。
而且沈长宁在凤凰劫指引之下,还不能反抗他。
一个把控不好,他就会伤到沈长宁。
沈长宁对上他眼尾泛着猩红的泪痣,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记忆席卷上来,但同时眸光又忍不住轻轻闪烁。
她不在王府的这两个多月,两次月圆之夜,他都是跟从前一样硬扛过去的么?
“好。”沈长宁垂落眼帘,起身离开。
沈长宁必然不会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她既深知凤凰劫可能会造成的后果,如今远离容冥,于她来说,是最为安全的。
只是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沈长宁脚步微微一顿,回眸望了容冥一眼,这才重新迈向夜幽阁。
容冥袖口中的指尖紧紧蜷缩起来,他墨色的眸子扫过旁边的弦歌,“喊顾少卿过来接替沈长宁。
“是。”弦歌迎了命令,立即急匆匆地赶向顾少卿的院子。
彼时,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地从沈婉柔的房中进进出出。
里头传来沈婉柔凄惨无比的喊叫,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啊!疼死我了!”
稳婆抬起袖子擦擦额间的汗水,她摸摸沈婉柔高高隆起的肚子,着急地道,“婉柔小姐,您放松一点!这样会把孩子给憋死的!”
沈婉柔一边杀猪般地吼叫一边夹紧双腿,咬着牙不想让孩子生下来。
死的好!她就是要孩子死!
这个孩子,关系着她的前程和性命,她一定不能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上。
哪怕现在是堵上她自己!
“哎呀!婉柔小姐!”稳婆看着那满床单流下来的鲜血,都快哭了,连忙上前去掰沈婉柔的腿,“这可是王爷的贵子,您干嘛呢?这样孩子跟您都会有危险啊!”
“您快打开!”
沈婉柔撑着最后一点力气,扯住稳婆的手臂,把她拽到自己青紫的唇边,声音虚弱又冰冷地道,“我问你,有没有办法,现在弄死这个孩子?或者说,让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
稳婆怔愣住,看着沈婉柔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就说沈婉柔为什么一直夹着腿,原来还以为她是头胎没经验不会生。
竟然是...婉柔小姐根本就不想生下王爷的孩子!
“婉柔小姐,您这...”稳婆颤巍巍地道,“为何这么做呢?这可是摄政王殿下的孩子,万一是个儿子,那您可是就母凭子归了啊!”
“有些事情...知道的多,容易...死!”沈婉柔眼神极其阴狠,死死地道,“要么回答我的话!要么,我让爹爹杀你全家!”
稳婆自然知道沈婉柔是相府嫡女,虽然最近相府出了一些大事,可丞相还坐在高位之上,并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人!
“有,有。”稳婆咬牙地道,“我有一门独家的按穴之法,高门权贵中主母为了弄死小妾的孩子,防止小妾骑到自己的头上,就经常请我过去,名义上安胎,实则偷偷给小妾按腹部穴道。”
“这样一来,孩子落地,就是死胎。”稳婆压低声音地道,“主母再以生下死胎的不详之名,将小妾逐出府中,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还查不出任何异样。”
沈婉柔眼底有喜色闪烁,沉着脸对稳婆命令地道,“给我摁!”
“婉柔小姐!”稳婆冷不丁加大音量,倏尔,她意识到自己动静太大,连忙做贼似的探了眼周遭满房间的人。
好在如今情况够乱,没人注意到他们,她害怕地道,“您腹中是皇嗣,要不再考虑一下!”
“少废话。”沈婉柔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威胁道,“孩子死,你活,孩子如果安然无恙的生下来,你就给我死,听见没有。”
稳婆身子颤了颤,咬牙地道,“好,我给你按穴。”
说完,她立即将手重新放到沈婉柔肚子尖尖上,猛的往下摁。
“...啊!”
那一刹那,沈婉柔只觉得从未有过的剧痛袭来,她看着床粱顶,瞪大眼睛,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热流止不住地往下涌。
然而,稳婆却是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反而一下比一下更用力。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