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看向容冥。
“劳烦喜公公,做这些事的时候,稍微动静小些。”容冥蹙眉道,“她怀孕这件事,劳烦喜公公保密。”
喜公公跟太上皇从小一起长大,有些秘密被喜公公知晓,倒是并无大碍。
但其他人,就说不准了。
沈长宁今日在朝中树敌太多,已经极为显眼,若是有孕的消息再传出去,就会有更多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如今的沈长宁太过脆弱,他不希望沈长宁再过多被卷入到朝堂之争中。
再者,他为了给沈长宁减少一些麻烦,将他跟沈长宁的关系宣告于众。
沈长宁有孕,朝臣们用脑子一想,都知道孩子是谁的。
南梁皇室一脉,孙子辈单薄。
至今为止,都还没有皇子诞生。
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众王妃的肚子,所以众王妃有孕初期,皆是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老奴明白。”喜公公对上容冥有些凝重的目光,神情也严肃下来,颔首道,“摄政王殿下放心,老奴有数。”
喜公公走出殿外后,沈长宁抬眸扫过容冥,袖口中的指尖微微蜷缩,眸中掠过一丝不明意味的神情。
“今日,你若当真要留在宫里也可以。”容冥叹气地道,“本王也留下,给你算着时间,到点就休息,千万不能累到自己。”
“随你。”沈长宁淡淡地说完,便偏移开视线。
太上皇视线从沈长宁和容冥身上掠过,老脸透露出无奈。
也不知道小九之前到底对沈长宁做了什么,竟是让他们的关系变成这样,孩子都有了,竟也修复不了。
“这间屋子病气重,你就到隔壁房跟顾少卿研究药方。”太上皇道,“朕派人把软榻再挪挪。”
“老爷子,秦王是受伤,哪有什么病气?”沈长宁无奈地道,“您这都算是过度保护了!”
“有孕的女子娇弱,朕做的一点都不过分。”太上皇瞪眼道,“要不是事关老六的性命,朕一定把你搬床上天天养着!”
理解小九,成为小九,超越小九!
沈长宁:“...”她悠悠叹气,只好起身走向隔壁房间。
容冥立即跟上,等他把沈长宁送进房里,嘱咐完顾少卿要好好照顾沈长宁以后,这才急匆匆地回去补那欠下的三十大板。
一只到晚上,沈长宁跟顾少卿都在一同讨论容擎的解蛊方案。
“要想解蛊,那逼蛊虫出来是最难的一步。”顾少卿把自己拟好的数十种药方递给沈长宁,拧眉道,“我写了几副方子,你看看可不可行。”
沈长宁放下手里的药材,一张张打量顾少卿拽写药方,紧皱的眉目始终都没有舒展开。
“这副药太烈,药方当中,有两味药材药性相冲,一单服用,很容易有危险...”
“这副药温和,但就是太过温和,蛊虫根本逼不出来。”
“这个药方倒是药性中和,但把蛊虫逼出来的概率也不大,最多只有两成,而且还有严重的副作用。”
“...”
沈长宁最后把一叠药方全部都放在桌上,摇头叹气地道,“都不行。”
顾少卿面露苦涩,起始沈长宁讲的那些问题,他也都明白,只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方子。
若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那就只能用这几个方子来代替了。
顾少卿看沈长宁盯着手里的药材发呆,疑惑地道,“为何盯着这株普通的虫草发呆?”
“我只是在想,其实我们不必局限于内服的药方。”沈长宁挑眉道,“蛊虫厌热,或许比起直接服用,滚烫的药浴更有效果。”
如果是药浴的话,不用直接服用,那他们的用药或许可以大胆一点。
一些偏烈性的药全部都可以写进药方里边。
只要能够控制好用量,对患者身体并不会造成影响。
“你说的有道理!”顾少卿闻言,眸子很快就亮了亮,开始跟沈长宁低头整改先前的药方。
容冥挨完板子回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么一副场景。
冰冷的冬夜天,房中点着暖烛。
沈长宁跟顾少卿正激烈讨论,竟然莫名的有些和谐,看的容冥觉得有些刺眼。
想起之前顾少卿还帮着沈长宁逃跑,两个人合伙一起欺骗他,容冥拳头就硬了。
顾少卿跟沈长宁到底何时...变的这么熟悉?容冥后牙根轻磨之间,深吸一口气,重新冷静下来。
他在想什么?他把顾少卿当成兄弟!他不该怀疑顾少卿!
顾少卿之前帮沈长宁,那肯定也是看在他跟沈长宁关系的份儿上,不好意思拒绝沈长宁的请求。
沈长宁把全新的药方整理好给顾少卿,蹙眉道,“这方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还是需要试验一下到底有没有用。”
“我明白。”顾少卿点头道,“冰虫习性与蛊虫相似,我的院子里养了几只。”
“我把它们泡进药浴里面,看看会不会有反应。”
“好。”沈长宁道,“如果有效,那明日施针过后,再把秦王扔药浴泡两个时辰左右,把蛊虫逼迫出来,自然就无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