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没。”章古脸色一白。 “杀人和杀猪没什么区别。”邵勋说道:“一刀下去,都会痛,都会死。区别就是猪被杀时,尖声嚎叫,屎尿齐流。人被杀时,他会反抗,会求饶。你现在当兵了,需要练杀人的本事。杀到别人害怕,杀到别人绕着你走,届时你到郑屠户面前,他就再也不敢轻视你了,明白吗?” 章古唯唯诺诺。 “瞧你那点出息!”邵勋嗤笑一声,道:“以后跟着我,我教你杀人的本事。异日功成名就,让郑屠户好好看看当初有多么走眼。” “诺。”章古应了一声。 邵勋锤了他一拳,道:“不要低头说话。我的兵,个顶个都是勇士,勇士岂能如此畏缩?昂首挺胸,不要害怕,杀猪是杀,杀人也是杀。你若再这般低三下四,一辈子让人瞧不起,懂?” “懂!”章古大声应道。 邵勋点了点头,走到另一名军士面前,直接拽起他的胳膊,摊开手掌。 “使弓几年了?”他问道。 “七八年了吧。” “以前在哪当兵?” “由基营。” “哪位将军辖下?” “右卫将军。” 洛阳中军驻扎在城内的部队被称为“宿卫七军”,分别由左卫将军、右卫将军、前军将军、后军将军、左军将军、右军将军、骁骑将军七人统率。 具体到方才提到的“右卫将军”,其辖下部队又可大致分为三部分: 三部司马统率的前驱营(重甲步兵,主官虎贲将军)、由基营(弓兵部队,主官积射将军)、强弩营(弩兵部队,主官积弩将军); 五部督统率的骑兵部队,分别是命中虎贲督、虎贲督、羽林督、上骑督、异力督; 殿中将军统率的部队,人数众多,大部分是步兵,只配有少量弓弩、骑兵部队。 这位玩弓七八年的禁军士卒出身右卫将军辖下的由基营,水平应是不错了——如果这支以大名鼎鼎的养由基命名的弓兵部队还没堕落的话。 “为何来当兵?”邵勋问道。 军士有些茫然,似乎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片刻后方答道:“家破人亡,无处可去。” “大丈夫何患无妻。”邵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瞧你年岁也不大,战阵之上奋勇杀敌,立下功勋之后,成家立业寻常事也,万不可自暴自弃。” 他知道,这些散落各处的禁军士卒,他不收拢的话,也会被别人收拢。 刘曜、刘聪、石勒之辈若来洛阳,大旗一挥,这些积年老卒投靠过去很正常。 给谁当兵不是当?还真讲民族大义呢?石勒帐下汉兵才是主力好不,羯人部落才多少人口?能出几个兵? “督伯这话,我记着了。”军士叹息一声,回道。 邵勋又来到一人面前,上下看了看,笑道:“匪里匪气,杀过不少人吧?” 这是一名脸上有刀疤的大汉,闻言硬邦邦地回了句:“十几个总是有的,还尝过官家小娘的滋味。” 江洋大盗就是不一样,看到邵勋年岁尚轻,心中就有点不服气,说话也不过脑子,压根没想过会不会被衙门逮回去拷打,交代犯罪事实。 邵勋脸色一落,直接上手扭住此人胳膊。 刀疤匪还待反抗,稀里糊涂就被反身压跪在地。 邵勋揪着他的发髻,从靴中抽出把小插子,抵在此人喉间,道:“督伯者,整肃军纪,练兵简卒。你忤逆上官,该受鞭笞之刑——服不服?” “服了,我服了。”刀疤匪菊花一紧,眼角余光瞄着寒光闪闪的匕首,大声道。 “自领鞭笞十下。”邵勋放开了他,道。 刀疤匪灰溜溜出列。黄彪带着两个少年上前,将其拖到一边。 少年们大概没见过这等凶人,手有些发抖,不过刀疤男也没反抗,顺从地被拉到旁边,扒了衣裤,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邵勋抽出腰间的弓梢,眼花缭乱地上好弦,然后看也不看,直接回身一射。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数十步外的草人。 “尔等尊奉号令,日后自有富贵。若敢违命,休怪我辣手无情。”邵勋收起步弓,说道。 众军士先是傻呆呆地看着,待听到邵勋的声音后,立刻齐声大呼:“诺!” 被打完屁股的刀疤男趴在地上,看着远处微微颤动的草人,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督伯有此本事,我陈有根保你又如何?”他麻溜地爬了起来,光着屁股就在他大喊。 “有根可有种?”邵勋瞄了一下陈有根的胯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