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了,什么娶过门再说,但婚事先确定下来。
不然的话,你不娶,开过年来十三岁的庾文君就可能出嫁了。
芒山脚下也有一些好事者在围观。
他们可能并不太清楚,大晋朝有主动进攻能力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
八王之乱,打光了十万洛阳老兵,打光了国库,打光了朝廷的威严……
这個天下,可用一句话形容:坏日子还在后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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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群马儿奔过废弃的村落,驰过荒芜的农田,惊散了无数百姓。
乌桓胡骑压根不理他们,自在地唱着牧歌,悠闲地放牧着马群。
在军事力量已接近完全瓦解的河北,没有人能威胁他们,除了幽州南下的兵马。
但幽州人自顾不暇,根本没兴趣也没能力来干涉冀州。
现在,偌大的冀州已是大汉的跑马场,即便一时占不下来,但抢了就跑却没问题,别提多痛快了。
而这一切,都是司马家子孙自相残杀造成的,哈哈,妙哉!
“你,你,还有你,速速带人去割草。”夔安伸手一指,几位晋人豪强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带着手下的丁壮去割草了。
有些丁壮似乎比较怕夔安手下的羯兵,听到可以远离的命令,心下激动,没想到脚底拌蒜,直接摔倒在地。
“哈哈!”羯人、乌桓人、匈奴人乃至晋人尽皆大笑。
夔安亦笑,同时满意地看着周边枯黄的牧草。
去年攻入河北的时候,他们就奉汉王之令,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撒下了无数草种。
时隔一年,牧草长得十分肥沃、粗壮,让人大为欣喜。
中原真是上好的牧场,比草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河北,又是这片上好牧场中最顶级的存在。
眼前的这些牧草,长得半人高的比比皆是,与草原上那贫瘠可怜矮小的牧草比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会牧草已经枯黄,可能还看不出来。
如果是盛夏时节,保管茎叶饱满、鲜嫩多汁,马儿吃了气力倍增,驰骋沙场许久都不会累。
石勒从一间茅草房内走了出来,看着空旷的原野。
河北人口又少了,废弃的乡村又多了。
当然,可能不全是跑掉了。
人少了,地就多了,百姓们可以自由挑选田地耕种。出于安全考虑,他们更喜欢聚集在一起,互保互助。
也有人去投靠地方豪强、世家大族,成为部曲庄客,冀保得性命。
河北大地,在战争日益频繁的情况下,正在发生着巨大而深刻的变化。
“大王。”
“将军。”
“都督。”
桃豹、王阳、逯明等老兄弟策马而来,恭敬行礼道。
石勒又看了眼后面几人。
支雄、呼延莫等人恍然大悟,亦躬身行礼。
石勒点了点头,道:“如何,石超肯让出邺城么?”
“那厮不让邺城。”
“他死都不肯挪窝,好像邺城是他家祖坟一样。”
“石超要反,都督不如禀报汉王,请汉王定夺。”
石勒面无表情,伸手止住了他们的争吵。
众人果然噤声。
在经过一年时间的整顿,并亲自充任先锋,攻破壶关后,石勒在老兄弟们面前的威势是越来越大了。
邺城本为冀州都督和郁镇守。
当大汉军队攻壶关之时,此人甚至还派了千余军士西行,与刘琨部将黄秀共救壶关。
结果么,自然被石勒一击而破,黄秀败死,壶关陷落,随后和郁便跑了。
攻占壶关后,三万余汉军汹涌入河北,分由石勒、石超、刘灵、王弥、王桑、阎罴、綦毋达七将统率。
在这些人里面,石勒带来了七千骑,是为主力。
石超有兵三千。
王弥拥众五千余。
王桑有兵三千余。
刘灵有四千多人。
阎罴有兵四千。
綦毋达统匈、汉兵马三千余人留守壶关。
从兵力构成来看,除了镇东将军綦毋达统率的三千余步骑是正儿八经的刘汉兵马外,其他都是杂牌。
此番出征,石勒是名义上的统帅,但他未必能指挥其他六将。
石勒也明白这一点,因此他也不争什么,抓紧时间捞好处便是。
“此番出去,可有斩获?”石勒问道。
“人都带过来了,一共八千,比咱们人还多呢。”王阳当先回道。
石勒点了点头,然后让人搬来几个大包裹,解开后,竟然全都是官印。
“让垒主们过来。”他吩咐道。
很快便有人将诸位垒主请了过来,不多不少,正好八位。
“带兵足千者,授将军印。不足千者,发给都尉官印。”石勒左右手各托着一枚印绶,大声道:“可听明白了?”
“明白。”八位垒主小心翼翼地答道。
石勒问清楚八人各自统率的兵马数目后,将其一一发下。
八人领完印,跪倒在地,大声道:“拜见平晋王。”
石勒脸上露出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