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妖异的血花在盖茨比的左肩绽放, 伊莎贝拉下意识接住他,肩膀上的重量却远比男人本身沉重。
开枪的男人看打错人了,慌张得转身逃跑, 伊莎贝拉没有理会他,应该说, 她没有办法去关注其他事情, 因为她脑内只有“盖茨比为她挡枪了”这件事。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眼前中枪,常常能够冷静而专业的处理事故,但她是第一次这样不知所措, 内心被恐惧占据,就如当初听见安妮塔出事的消息一样无助。
她用颤抖的双手去按住他的伤口, 手心马上就变的湿漉漉的一片, 盖茨比还没有昏迷, 可是按这个失血的速度应该也快了,他的嘴唇渐渐失去了血色, 伊莎贝拉死死握着他的手,试图把自己的体温传送过去。
“不要睡, 你会没事的。”伊莎贝拉咬着唇说, 也没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盖茨比一直定定的看着她, 眼神不甘又不舍,好像要把她的容颜都印在脑海里。
他嘴唇张了张, 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在发出声音之前还是失去了意识。
“杰伊……杰伊?”伊莎贝拉大喊,眼泪不自觉的涌出来,“该死的!”
她从来都不是一名信徒, 但是这一刻她除了不断在心里祷告之外, 什么都做不了。
神啊, 请祢不要这么快就带走他。
请不要从她身边夺走安妮塔之后,又夺走他。
直到去到医院并且看着盖茨比被送进手术室之后,伊莎贝拉才好像找回了自己的魂魄。
她站在手术室外面手脚冰冷,她不知道该通知谁,她不认识任何盖茨比的亲人,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就是尼克了,他们最近好像走得挺近的,除此之外,他的交往对象就好像只有她了。
站了一会,伊莎贝拉终于冷静了一点,然而内心焦急的程度却没有丝毫减少,因为她对现在的医疗科技很没有信心,即便子弹没有打中要害位置,盖茨比还是有机会有危险。
她知道自己明天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还是选择坐在外面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在餐厅里有说有笑,到现在她还是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快要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伊莎贝拉以为她可以等,盖茨比也可以等,但她终究还是太自大了,并不是事事都会顺从她的意愿来发展,也不是所有人或者事都会等她。
她洞悉未来,却不知道自己和身边的人会怎么样。
她习惯了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迁就她,她以为未来就被她握在手中,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重击。
种种的念头在脑海划过,到最后她只知道如果她能再一次得到机会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
不需要凡事都以理性为首,不需要每次都作出当下最正确的决定,否则她注定会错过很多东西。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坐得快要麻木了,医生终于出来告知她病人已经脱离危险。
……太好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伊莎贝拉全身一放松,几乎就站不住。
她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盖茨比被推出来,想要追上去却被拦住,被劝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才能来探望。
回去后伊莎贝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过觉,天亮之际别墅的电话响了,警察局的人告诉她开枪的人在隔天就抓到了。
那人开枪的时候就在大街上,样子被不少人看见了,所以不消一晚就落网。
他的身份是曼哈顿一家杂货店的老板,他的店跟优活非常近,自从优活开张后他被抢走了大量顾客——优活的货物种模拟他齐全,价格也比他便宜,因此就被取代了。
于是杂货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惨淡,直到他再也支持不住,例闭了。
店倒闭之后店主也失去了生计,毕竟他都一把年纪了,又没有学历,再找一份工作不太可能,外面还有很多年轻力壮的退伍士兵在失业呢。
然后他的家庭也出现了问题,妻子跟一个有钱人外遇了,在双重的打击之下,他把怒火迁移到收购了优活的伊莎贝拉身上。
伊莎贝拉知道优活的出现令市内好些杂货店的处境变得困难,但是她没有去在意过。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你自己不够竞争力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与其去眼红别人,不如想想自己可以怎样转型跟上时代的变化。
旧物总是要被淘汰的,她只是加快了这个过程而已。
伊莎贝拉明白他的处境,但不代表她会原谅他。由此至终她都不曾故意去伤害别人,可是这个店主却想置她于死地,要不是盖茨比保护了她,恐怕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了。
伊莎贝拉用金钱攻势将盖茨比的消息给压下去,要知道纽约的小报记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丝跟她有关的八卦消息,她不希望因为她的关系令盖茨比受到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