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抗。
自己作决定,哪有这么容易?她明白伊莎贝拉的好意,但这位大小姐并不了解她们的处境。
“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布兰登太太挤出一个笑容。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伊莎贝拉不清楚布兰登太太家里的状况,所以不好强迫她或者评论什么,可以做的只有表达自己的支持。
“如果你改变了主意,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她说。
……
接下来的一周,伊莎贝拉离开罗彻斯特去到该州的最大城市明尼阿波利斯,然后跑到隔壁威斯康星州的密尔瓦基,再往下跑到芝加哥,总算找到想要的面料。
其次,她还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商家,希望以后有需要的时候不用再东奔西跑,而是由他们把样品送到家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的行程过于紧密的关系,回到罗彻斯特之后她有点不舒服,整个人软弱无力。
她以为只要休息一天就会没事,但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来大姨妈了。
在一个没有姨妈巾和棉条的年代!
每个人来大姨妈之前的反应都不一样,有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而伊莎贝拉通常在经前几天会肚子痛,但是她忘了这不是她的身体,所以经前反应也不同,直到睡醒感到有一阵湿意,才发现来大姨妈了。
原主以很原始的方法来解决月经的问题,就是用棉絮和布制作一个布袋,充当卫生巾。
但是试想像,把一个布袋放在下面?那得有多不舒服啊,难怪每次一来月经,原主就一连几天躺在床上等月经结束。
她问玛丽当她来月经时怎么解决,女仆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就、就用布啊……”
伊莎贝拉:“……”
真是相当的简单粗暴。
但事实上,现时大部份的女性都跟玛丽差不多,用布或者其他吸水性的材料垫在下/体,也会在裙子之下穿卫生围裙,即是把棉布用别针固定在橡皮垫上,然后围在腰部,实在是很不方便。
伊莎贝拉不记得什么时候才有姨妈巾,可是她也不想每次来大姨妈就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想着伍德女士的礼服的工期很充足,便开始研究并自制姨妈巾。
她试着把棉花压成一团并缝在纱布上——因为没有自黏式背胶,她只能就地取材。
但是她发现普通棉花的吸水性比现代的姨妈巾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所以时常都要更换,消耗量大,显然不是一个可行的方法,因为战争期间像棉花和绷带之类的医疗用品的需求十分庞大,时常会短缺,她不想把家里的所有存货都用完。
更别提其他的问题了,比如表面不亲肤、容易走位和侧漏……
不过伊莎贝拉并未就此放弃,经过一番打听之后,她发现在一战之前已经有一种叫“纤维棉”的材质,吸水能力是棉花的五倍,但就跟棉花一样非常短缺。
目前是弄不来这种东西,她只好暂时作罢,认命的用布袋先垫着,拖着软乎乎的身体回去做衣服了。
……
路易斯维尔的某幢豪宅。
“富兰克先生,感谢你在忙碌之中抽空一起共进晚餐。”
说话的贵妇人叫史密斯太太,史密斯家的富裕在路易斯维尔的上流社会中也排得上号,仅次於费尔家和伍德家。
富兰克自嘲道:“忙碌?相反,我最近可清闲了。
史密斯太太眼睛一亮,她邀请富兰克的目的当然是想跟他打好关系,方便以后找他定制礼服呢,要知道这年头有名气的设计师非常抢手,富兰克有一批固定的客户,多是东岸那边的贵妇,不是贵宾找他定制礼服一般是要排队的。
她按捺内心的兴奋,旁敲侧击:“可是你不是要为伍德女士定制晚装吗?”
来自纽约的设计师脸色一冷:“她聘用了一个叫希莱尔的设计师,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史密斯太太愣了愣:“我倒是知道这个人。”
“哦?”
史密斯太太把舞会的事说给他听,富兰克听完眉头紧皱,神色不悦:“就因为一条裙子,她决定聘用一个从乡下来的设计师?”
“但是那条红裙的确非常好看。”史密斯太太看富兰克的脸色立马黑了几分,连忙补充,“当然不及你的好看。”
“哼,也不知道那裙子是不是他亲手设计的,要从欧洲买来一幅设计图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并不是只有富兰克才有这样的怀疑,包括史密斯太太在内的贵妇及名媛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即使她们认为那条红裙很惊艳,但“希莱尔”却查无此人,正如富兰克所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大减少了她们的信心,所以除了伍德女士以外没人真的会找他订造衣服。
在她们看来,还是像富兰克这样的知名设计师更有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