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正她:“不扣除成本的话。”
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夫人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些资讯,百感交杂地说:“没想到这里家里最能赚钱的人是你,你父亲的事业刚起步的时候也远远赚不到这个数目。”
“这么说,你不反对啰?”伊莎贝拉倒是有些意外。
一旁的玛丽忍不住插嘴:“老夫人看过你的设计图,她说你是个天才。”
“咳咳……”老夫人重重地咳嗽起来,同时给玛丽一个不赞同的眼神,“我只好巧合见你房间的窗没关,想替你关上,然后外面的风又恰好把几张纸吹到我面前,就看了两眼。”
伊莎贝拉:“……”得了,其实你可以直接说你闯进了我的房间偷看我的设计图。
“如果是战争前的我未必会理解你的做法——一名淑女去工作?我们家也不是养不起你。”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们得承认,战争前和战争后已经是两个世界了。”
“我不能同意更多。”
“这场时装发布会大概要花多少钱?”
伊莎贝拉抿了抿唇,道:“很多。”
原主本来有一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积蓄,但这远远不够办一次时装发布会的开销,要不然也不会找老夫人借钱。
买布料要钱,租场地要钱,支付布兰登太太的薪水要钱,聘请模特儿及服务生也要钱——
伊莎贝拉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办时装秀,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
现在人们对希莱尔的好奇心正旺盛,但是这股热度很快就会减退,不弄点什么出来吊着他们的胃口的话,很快就会把她给忘了。
目前为止的两套礼服都获得了许多关注,但这远远不够,也不能说明人们对她有足够的信心。
她想将“希莱尔”这个名字从设计师晋升成为一个品牌。
设计师和品牌之间有分别吗?分别可大了。设计师是一个人,而品牌代表着一段理念,一段故事,以及一个象征。
她希望人们日后提到希莱尔的时候会想起的是一系列的价值,而不是一名神秘而来历不明的设计师——这目前大家对希莱尔的印象。
因为身份的特殊,她不能在众人面前亮相——至少现阶段不能。如果她不能露面,那么她永远只能是不入流的设计师。
时装秀——时装发布会的存在意义是向买家传递设计师的理念,展现他的价值,他们必须知道希莱尔并不只是一个有着好运气的设计师,他是一个形象,一个品牌,这个品牌背后的人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带来什么样的作品。
这场时装发布会能回本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一个让希莱尔这个名字走入主流的机会,因此不能凡事都以利益考虑为先,艺术是无价的。
——否则她什么时候才能从这不大不小的路易斯维尔走出去,挑战美国No.1的名号?
“你真的想成为设计师?”老夫人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伊莎贝拉毫不犹豫:“比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更渴望。”
能不能赚钱其实老夫人不太关心。布朗特家虽然每况愈下,但也未去到要靠一个女孩来维持生计的地步。
她只想见到伊莎贝拉走出父母离世的阴影,投入自己所喜爱的事物,热情而抱有希望地生活。
“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么作为你的祖母,我不支持似乎说不过去吧?”
年迈的老夫人站起来,用缓慢的步伐到少女身边,俯身亲吻她的脸颊。
——去飞吧,我的小小鸟。
……
某个宁静的下午,一封信被送到费尔宅邸。
“夫人、小姐,有你们的信。”
黛西和费尔太太各自接过自己的信,费尔太太发现两人的信封是一模一样的,有着精致的烫金边,米黄色的信封上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她们的名字。
她望向黛西:“是谁寄来的?”
黛西摇摇头:“不知道,信封上面没有处名。”
费尔太太用拆信刀拆开信封,把刀交给黛西后再将里面的信纸取出。
信上只有简短的几句,费尔太太迅速阅读完,看见底下的处名,饶有兴致的笑了:“哦?”
与此同时,坐落在路易斯维尔的不同豪宅里,史密斯太太、格林太太、伍德女士也陆续收到同一封信。
应该说,路易斯维尔的每一位上流人士家里都出现了一封新鲜从罗彻斯特送过来的神秘信件。
——“维戈太太,这是你的信。”
——“菲拉德小姐,下午有一封信抵达,是给你的。”
——“理查德太太,这里有一封你的信。”
贵妇及名媛们抱着狐疑的态度拆开信件,看完之后却双眼一亮。
路易斯维尔要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另一边,《路易斯维尔日报》的办公室里一如既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