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跃说道:“如果是我们用下流的话骚扰你,我们没有征得你的同意触碰你的身体,说我们耍流氓,那没问题,只是看你几眼,就摆出一副不容侵犯的模样喊别人是混蛋,还把保安拉来,怎么?仗着你是女性,易受同情,就可以随便污蔑别人了?按照你的逻辑,那T台上走秀的模特,是不是每天都在被台下观众耍流氓?” 得,刚才还是他们耍没耍流氓的问题,现在成了她污人清白的问题。 蒋振山都惊呆了,在陈江河身后小声都哝:“厂长,难怪你这位表弟能考上交大,这嘴……好厉害。” 陈江河心说这家伙十四五岁的时候就敢跑陈金水门口叫骂了,后面被全村人堵在家里,也没说服软认怂,想让他吃亏?基本不可能。 “我……我……职业不一样,模特就是给人看的,我是翻译,不一样。” “翻译?那我问你,你是日语专业毕业的吗?不说话?看来不是了,你不是专业翻译,山下为什么要高价雇佣你?偌大个展厅,提花机的款式和种类至少有20多种,样子乍一看都差不多,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让客人一下子就留意到自己的产品呢?客人留意到自己的产品,才会有机会听他讲解提花机的特点是不是?这位小姐,看你穿得这么时髦,还会讲日语,应该出过国吧?那不知你见没见过外国人的车展,那些昂贵的汽车旁边是不是总会站着一位漂亮的车模?这里也是一样,你以为山下聘请的只是翻译吗?他只付出一份钱却让你兼了两份差,你还为自己能给他做翻译沾沾自喜,日本人是很鸡贼的。” “我……” 杨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对面那小子三言两语就把她说得开始怀疑人生。 陈江河、蒋振山,还有保卫处的两个人更加震惊,本来是女人告他们三个耍流氓,事到如今反而成了看你是给你面子,觉得不爽去找坑你的日本老板,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还有问题吗?”林跃说道:“没有问题别挡着我们逛展会。” 他看也没看保安主任,侧身让过杨雪,快步走出保卫处。 他……他怎么这样! 杨雪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很气愤,感觉被冒犯,被不尊重,但与此同时也有一种难掩的尴尬与挫败感。 作为杨氏集团的天之骄女,她一直认为自己很聪明,很能干,她爸也是这么说的,久而久之身上自然带了一份傲气,就连给山下做翻译这件事,都透着一股子仙女下凡体验生活的优越感,可是被他这么一讲,她成了最愚蠢的那一个。 “杨小姐是吧?你别生气,真的别生气,我这表弟吧,说话一直很冲,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没有恶意的,不是刻意针对你。”陈江河没有跟上去,走到杨雪面前,双手合什,边拜边解释。 这还没有恶意? 这还不是刻意针对? 连蒋振山都听不下去了,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陈厂长远一点。 “你问问他,你再问问他,你问问他们,你看谁会相信你说的话。”杨雪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杨小姐,我怎么说你才相信呢,你看,我是袜子厂厂长,我是来上海做市场调研的,看上了你们家的新款电子提花机,我表弟在交大读书,学的是机械工程专业,我喊他来,是想让他帮我把把关,做做参谋,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嘛。”陈江河还在纠结他们不是流氓的事,以为只要把问题说清楚了,解开双方的误会,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你说他在交大读书?”杨雪小吃一惊,想不明白那个毒舌男怎么能考上交大这样的重点大学。 “对啊,我们村第一个大学生,你想嘛,这脾气肯定会傲一些的。” “恃才傲物?”杨雪眯着眼睛都哝一句。 陈江河以为她接受了他没有耍流氓的事实:“杨小姐,刚才一直没有机会说,现在……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就是把你们的电子提花机的内部资料,相关数据什么的给我们一份,我是真得想要你们家的提花机。” 杨雪根本没搭理这茬,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哒~哒~哒~ 高跟鞋撞击地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江河呆立原地,搞不明白她作为山下英雄的雇员,怎么能这么大牌,一点不担心得罪客户,弃购他们家机器呢? “厂长,那……这机器我们还要不要?”蒋振山问道。 “要,怎么不要,不要的话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陈江河转过头来,对着保安科科长客气说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林跃走了,杨雪走了,事情搞成这样子,留他们下来干什么?管饭吗? 保安主任挥挥手:“走吧,走吧。” “哎。”陈江河答应一声,拽着蒋振山往外面走去。 “这个,咱们先吃饭,下午再过去,那个时候她的气该消得差不多了。” …… 中午,陈江河带着林跃吃的是福建羹。 名字带“福建”俩字,其实这是一道地道的金华美食,由胡萝卜,青菜,饼皮,豆芽,木耳等在锅里加水烹煮,最后酱油提鲜装碗食用,对于上海这种什么都要讲精致的城市,可以说是非常没有品质的大杂烩料理。 蒋振山挺不好意思的,拉人家交大的大学生来给袜子厂帮忙,中午就请人家吃这个?然而陈江河是怎么说的?他说要在上海找到一家有卖福建羹的店面,难度是很高的,在外地工作生活,最馋的食物不就是一口家乡饭吗?何况他们都是陈家村长大的,还有些亲戚关系,没那么多讲究。 林跃微笑赞同,而蒋振山吐槽陈厂长说到底就是抠门,舍得买三万一台的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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