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修至第八境时便杀去了神都,想从叶兮颜手里夺回自己的灵骨,只是等她把剑架在了叶氏家主的脖子上时,她才知道,叶兮颜竟然在她忙着光复万仞阁的那些年里死了,还死得极为憋屈。
听说郡主叶兮颜凭借着先天灵骨和不知从哪弄来的琉璃玲珑心,很是受拥护,几乎是内定的储君,是下任圣主的不二人选。
可就是这样的叶兮颜,竟然爱上了一个无法修炼的贫贱家奴,她甚至将从云黛那夺去的灵骨和独属于叶氏的血脉全给了这个贫贱之人,还助他登基成帝,成了唯一一个外姓圣主。
云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得血液都沸腾了,她被叶兮颜夺走的灵骨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拿去跪舔男人了?
她提着剑杀去了皇城,差点一剑将这个才登基不久的新帝谢映玄斩了。
至于为什么没真的给斩了,倒不是因为她打不过,只是突然就觉得没意思了,谢映玄要是死了,神都估计又要为该选谁出来去坐那个位置掀起腥风血雨,云黛想想都觉得累。
更何况先天灵骨只有两次易主的机会,灵骨到了谢映玄身上,就再无可能被她取回来了。
所以她羞辱了谢映玄一番就转身回了万仞阁,安心修炼去了。
回忆起这些往事,云黛胸膛之中的杀气又冲了起来,就是不知道此时的谢映玄藏在哪个角落呢,否则她肯定要早早地一剑将此人给杀了。
那边的南宫恕自然不知道云黛在想什么,他还得意洋洋地看着云黛,毫不掩饰眼底的恶意:“云师姐啊,我刚刚远远看过来,还以为山门前爬了一条狗呢,我想着怎么能让条狗脏了万仞阁的门楣,便丢了颗石子过来,没想到竟然砸到了师姐!”
附近还有零星看热闹的弟子没散开,他们见南宫恕跑来闹事,都来了兴趣,重新聚起来,小声议论着。
和前世一样,没有人站出来帮云黛说话,一来他们并不想得罪南宫家,二来虽然南宫恕因其嚣张跋扈的性格在门内人缘很差,但云黛总是欺负打压小师妹,名声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很乐意看到狗咬狗,倘若南宫恕能把可恶的云黛教训一番,他们只会更加兴奋。
有人小声评价道:“看到没,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云黛记得很清楚,前世的南宫恕也在这时来找了她的麻烦。
她因被束着,根本使不出术法来,愣是跪在山门前,生生受了好一番拳打脚踢,所有人都冷眼旁观着,甚至小声骂她活该。
谁让她抢了叶兮颜的功劳?
谁让她害得小师妹身受重伤呢?
她可不就是活该吗?
云黛心底升起了一股恶意,她掀起眼皮,轻飘飘地朝南宫恕看了一眼,这一眼成功让南宫恕找到了对她发难的理由。
“你那是什么眼神!我今天就好好替小师妹教训你一番!”
南宫恕看准了如今的云黛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抬起手就朝着她的脸扇来,也恰在这时,云黛尚能动弹的双手用力往雪地上一拍。
“咔”的一声巨响,积起的厚厚的一层雪被她一掌拍碎,裂纹迅速攀爬,直爬至了南宫恕的脚下。
被她拍出的那股力道也顺着地面传导到了南宫恕的脚低,他前冲的姿势毫无征兆地一滞,随后围观的弟子们便听到他的嘴里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扇出的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他全身的骨头便以一种极为怪异的方式一股股扭曲了起来,像被无数方向不一的巨力猛地拉扯拧转,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骨裂筋断声。
这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了,南宫恕的身躯在极致的扭曲中轰然倒下,剧烈的疼痛令他面色惨白,他疼得甚至失了声,像被扔上砧板的鱼,不停挣扎抽搐。
“南宫恕怎么了?”
“云黛做什么了?”
“他全身的骨头好像都被拧断了!”
惊呼声此起彼伏,最令旁观的弟子们觉得恐惧的是,南宫恕的骨头都被拧成了这样,他竟然还没有死,剧烈的疼痛很快就令南宫恕昏厥了过去。
此时跪在山门前的云黛还被灵气束缚着无法动弹,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多时便有修为尚还不错的弟子看出了门道,云黛所使用的手法并不是任何奇门灵术,因为她经脉被封,她也不可能使得出术法,她的攻击方式,竟只是单纯的对力的掌控。
那是一种绝对的掌控。
先将力传导至地面,再借由地面传导于南宫恕身上,使得他全身的骨头都断裂扭曲,这是何等精妙的手段。
可是,他们的这位云黛师姐不是向来不喜欢斗法,只是名音修吗?她怎能用得出如此暴戾的招式来?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想起了那些原本属于云黛的光环。
身负先天灵骨,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十四岁便修至第二境,即使是当年根骨奇佳的大师兄,也是十六岁才迈入第二境的大门。
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觉得这位云黛师姐只是个草包,又为什么会觉得先天灵骨也不过如此?
围观的弟子们很快就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南宫恕伤到这个地步,他后半辈子基本就是个废人了,他是否还能再站起来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