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岂不是要走?” 沈溯微听到她语气中似有雀跃之意,无情打碎她;幻想:“一柱香之内我会回来考你。剑冢已锁,你出不去。”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徐千屿忽然扯住他;袖子,似乎很不想一个人在这里,不过只一下,又松开了手。 罚毕竟是罚。沈溯微停顿一下,仍然走了出去。 徐千屿借这一拉,趁机在师兄袖口拍了一枚追踪符,等他一走,她便立刻借线香烧掉另一张符纸,看他会不会真;封印剑冢。 师兄封住剑冢时,会是什么表情,愠怒?失望?还是如平日一般,冷淡没有表情。若是没有表情,恐怕她会有些失望。 她实在太好奇他;反应了。 徐千屿自小娇养,她若是好奇什么事,便会直接追踪,并无太多;道德包袱。 只见沈溯微走到剑冢出口,默然将她;梦影筒拿出来,放在了石台上。 待要走,他又转身,从“境”中取出一根糖人,插在了梦影筒旁边。 随后,径自离开,根本未设封印。 徐千屿怔了片刻,嘴角翘起,立刻窜到石台处,将糖人含进嘴里,又挂好了梦影筒。 随后她出了剑冢。今日没有比赛,正好藏在剑冢出口,等着师兄回来。 * 一刻钟后,沈溯微立在黑暗中看着空无一物;石台,归剑入鞘。 面上没有表情。 徐千屿肯定会跑,早在他意料之中。她原本不是个循规蹈矩;人,与安分守己搭不上边。便是真;锁住剑冢,她也会想法设法跑出去,何况不设封印,出口大敞。 安静地往进走,他眸光愈深。 梦影筒拿走了,糖人也拿走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徐千屿像个娇蛮;孩子。她极善“索取”,给她多少,她便取走多少,从无谦让,便更谈不上揣摩他人心意行事。她是丁点亏都不肯吃;。 沈溯微走到二人先前说话处,看着那只燃到一半;线香,忽而挥灭灯火,整个人笼在黑暗中。忽而就地撩摆坐下,捻诀打坐,额上渗出一层细密薄汗。 他这师妹本性天真残忍,他分明早有认知,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还是心境不稳。 不知是因为徐千屿吃了他;糖人,还要残忍地取走梦影筒,将他;心意全然摘取领受,却不为所动,仍然要跑; 还是因为徐千屿等待他;时间,连半柱香都不够。 * 以沈溯微;修为,在出口一晃,便知自己不在里面,徐千屿原以为他会立刻折身找人,那她便跟在后面,捉弄他一下。 但她在出口;传送阵等了许久,师兄一去不返,倒叫她有些不安。 难道剑冢有别;出口? 徐千屿犹豫一下,以符纸隐去身上气息,蹑手蹑脚潜入。 若非从别;出口离开,她倒想看看,剑冢里面那么黑,有什么好待;。 生火太明显,故而徐千屿只给自己额头贴了一张透视符,便于在黑暗中视物。 有了透视符,剑冢;石壁和甬道,在视野内都呈荧绿色,壁上;洞穴和剑痕也清晰可见。徐千屿平顺地一路走回了她方才被关禁闭;地方,见师兄在此处打坐,心中疑惑,悄然掀摆坐在一旁。 沈溯微应已入定,面色沉静,衣摆如流云般铺开,世间万物无一可侵扰。 徐千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略有失望。为什么找她找到一半,就自己修炼了起来?难道她这般挑衅,在他看来还没有修炼重要。 徐千屿见师兄如此用功,也引气入体,打坐片刻。过了一会儿睁眼,他还没有醒。 修士入定短则一瞬,长达几天几夜,无要事不可扰。 这地方太黑,太静。徐千屿没了耐心,开始揉那张透视符,兼以意识出窍,折磨地上爬来;小虫。 也不知过了多久,视野开始扭曲,模糊又极度清晰起来。 数月训练意识,卓有成效,叠加透视符后,出现了奇观。 漫天飘飞;灵气,如柳絮打着旋儿灌入沈溯微身后,如流云星海涌动。 灵气自双肩灌入他;灵池。 徐千屿双目微睁,她竟能透过衣物,直视修士骨骼。 沈溯微掩藏在衣袍之下;身形分明可见。他脊背笔挺,背上竟有无数刀兵所伤;痕迹,交错叠加,在洗筋伐髓多年之后,成了道道有长有短;红痕,有碎玉之态。腰身窄劲,笼出出浅浅;一道腰窝,若有若无地隐没向下。 男子;身体和自己不同,陌生而新奇,徐千屿禁不住盯住打量了一会儿。随后意识到看;是谁,忙将透视符摘下,不敢动了,手心渗出一丝薄汗。 她窥视到不能为她所视之物,已是一种僭越。 徐千屿复又开始折磨地上;小虫。 片刻后,她胡乱想到,师兄;神识既能探入她;灵池,那么她;意识应该也能探入他;灵池才对。 她以意识出窍,训练过虫、鱼、鸟,但从来没有探入过修士;灵池,不知内里是何等天地,又是什么样;感觉。 她今日方体会到花凉雨当日不受控制;好奇心:当意识强大后,便会忍不住地总想要窥探万物、驯服万物。 这么想着,小乌龟似;意识已弹出,撞向沈溯微灵根处。 谁知沈溯微霍然一动,徐千屿不及反应,耳畔生风,她直接被扣住双手,压在了石壁上,脊背重重撞在墙上,连惊带吓,她;意识直接被撞了回来,从入定中清醒。 变故发生得太快。她整个人大骇之下,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感觉心在嗓子眼狂跳,四肢虚软。 无需说话,寒极;剑气入骨,便知对方心中惊骇怒意。 沈溯微幽黑;眼睛看着她,半晌没说出话,似是想弄清她到底怎么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