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音并不属于辛瑶这个世界,初次闯进老婆世界的时候这只恶鬼连显形都困难,一穷二白就是个穷光蛋。
但谁让她是鬼,可以作弊可以变呢。
如今很有心机的给自己套了个高智商学姐的身份,而且贼有钱。
辛瑶就沾了有钱姐姐的光,在商量好决定出发后,是被有钱姐姐开车载着前往辛雪君家所在的那个小山村的。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风景,辛瑶忍不住的心想,也不知道辛雪君现在怎么样了,希望能顺利找到人,把人给劝回来。
彼时。
辛雪君确实正在她山中那个破旧的家里,今天是她回到家的第三天。
那天从辛氏酒店仓惶跑出去后,她一个人孤零零走在街上,看着周围车水马龙霓虹灯光,哭的快疯了。
看啊,这个世界是那么大,可天大地大却没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她没有家,辛家不是她的家,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那天晚上,生生被扒掉辛雪君这个名字的宋招娣心如死灰,她其实哪儿也没去,只是像只被人遗弃的丑小鸭,抱着膝盖蜷缩着身体在桥洞下生生坐了一整夜。
直至第二天清晨,阳光再次洒落大地,哭了一整个晚上,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了的辛雪君才稍微缓过来。
然后,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她,回到了大山里的那个家。
不然她还能去哪里?她不能回辛家了,也去不了别的地方,只有回去,回去至少还能见到妹妹们。
谁让她不是辛雪君,她就是宋招娣呢,宋招娣就该生在山里死在山里。
这就是她的命。
“啪!”
破风声响。
衣服撑子几乎是带着死力气的打在了宋招娣背上,差点把坐在院子里,正对着大盆搓洗衣服的宋招娣给一下子砸进了盆中。
顿叫她身体摇晃,冬天却穿的极其单薄的衣服下的肌肤,鼓起来两道热痛红痕。
与此同时响起了她那又一次喝醉了酒的母亲,兴奋尖利又怨恨的叫骂。
“你不是很能耐吗,不是把我和你爸送进警察局还要告我们吗,不是说我们不是你父母吗,现在怎么灰溜溜的死回来了啊,啊?”
“原来还真是我的种,小贱种!死没出息的,还以为你真有那命能攀上高枝,去给老娘搞点钱花花呢,原来是弄错了,没用的东西!”
宋家这对父母如今在家,没被告也没被拘留,不是因为他俩犯的事不大,或者辛家拿他们没办法,而是因为辛雪君心软了。
辛雪君顾忌他们到底是辛瑶的‘亲生父母’,怕辛瑶会难做,最终放过了他们。
对此宋家父母并不知道,哪怕知道了,他们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心存感激,恐怕反而会更加怨恨辛雪君,觉得辛雪君是个小白眼狼。
“啪!”
又是一声,衣服撑子再次狠狠抽在了宋招娣背上。
这般毫不留情
的殴打,使得喝的醉醺醺的宋母表情越来越快意。
“你居然敢看不起我,说我们不是你亲生父母,辛家的才是你亲生父母,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还真就是你亲妈。”
“怎么样,人家辛家不要你了吧,像条死狗一样滚回来了吧!”
“你想告我,你敢把你妈送进警察局,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说话啊,怎么又不说话,宋招娣你是哑巴吗!”
说这话的同时,为泄愤的宋母狠狠抽了宋招娣好几下,那声音听着都好疼。
宋招娣的两个妹妹,盼娣和来娣,一个十二岁一个才刚刚六岁,就在后面的屋子里看着。
亲眼望着姐姐挨打她们真的好害怕,但即使害怕,两个小姑娘也想跑上前去保护姐姐。
是宋招娣扭头看了她们一眼,用眼神示意她们别过来。
宋招娣保护了妹妹们,可她却没有保护自己,一直没有去躲避她这生物学上的母亲的毒打,就这样一边闷不吭声的承受着一切,一边在凉水里搓洗衣服。
因为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怎么躲,不知道该怎么动,甚至都快要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从辛氏酒店跑出去的那个晚上,她用尽了人生的全部力气,如今已经彻底沦为一具行尸走肉了,她恍恍惚惚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嘛。
她不吭声,就叫宋母越来越烦躁,怒骂的声音更尖利了。
“瞧瞧,手还流血了,这才去辛家几天啊真成小公主了,连活儿都不会干了。”
“但你不是!你就是宋招娣,一个臭虫,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这儿就是你的家,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只能烂死在这个家里!”
终于,宋招娣木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冬日惨淡的阳光,将她这位名义上的母亲的脸照耀的模糊不清,恍如鬼影。
这一刻,宋招娣觉得她不是她的母亲,甚至不算人,也不是动物,而是一团已经彻底腐败脏臭的,只不过是以人的形态行走在世界上的烂肉罢了。
不然为什么明明是母亲,却独独最恨自己的女儿呢?
不,她都不算她女儿的,她只是对方发泄人生之中不如意的工具而已。
这样想着的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