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莹轻笑,凤眼弯弯。
“夫人喜欢就好。”
姚夫人更是开怀,拉他要留饭。
天色还早,但琇莹今日晚上还要去跟刚被阿政质留在咸阳的巴清掰扯,便礼貌的婉拒了。
姚夫人笑着送他出门,并了几锅自己刚蒸的糕饼让他带回去甜甜口,又拿了几瓶伤药嘱咐他的手要好好休养。
琇莹又是应是,提上了糕点,然后爬上了硕早已等在门口的车,他微笑着与姚夫人道别,这才倚在车辕上,半眯眼吹风。
他有点晕,没见到硕的眼神有点不对。
“公子要不要进去?”
硕一边驾车一边扭头问他,还眨了一下眼,示意他朝里看。
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琇莹摇头,他坐在车边发呆,见了他眨眼以为他脸抽筋,还有点担忧。
“脸无故抽筋是帕金森的前兆,我带你先去找青邑瞧瞧,现在是小事,扎两针估计就好。”
硕不知道帕金森啥意思,但公子都找青邑公主了,铁定不是啥好事。
他于是也不替琇莹打掩护了,直接让他往里瞧。
琇莹呆呆的听话往里看,然后看见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阿政沉声问。
“巴清?”
“阿兄的耳目通天。”
琇莹钻进了车里,靠在他身侧闭目休息,他有些晕,所以不多说话。
阿政摸了摸他的脸颊,看见他手上的伤,也没有说话,只径自翻了他马车旁侧的书篓,想找些药。
他最后只掏出了数百封信,他并未展开。
不必看,那上面的阿兄亲启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是给他的家书。
咸阳到百越,千里之遥,五年之远。
所以你写了多少封?
他只见一书篓,便觉得窝心。
琇莹从章台宫醒来时,天色已晚,他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了。
他见了右手,轻笑。
然后抬起眼见天色暗沉,下意识的拧眉揉眼,观望外面。
“什么时辰了?”
他蹬着靴子,随意地披上外衣,将散开了的头发撩起,一边净手一边询问守着他的侍人。
两个侍人将帘子挂起,回道,“回公子,申时末,陛下说时间还早,让您不必着
急。”
琇莹拒绝了侍人伺候,将外衣上的系带绑好,又拿起了一根白玉簪把自己的长发扎束起来,腰间只缀了自己的私印,很平常闲适的打扮。
侍人见他穿戴整齐后,便拱手道,“陛下让公子先过去一趟。”
琇莹点头,便跟着侍人往阿政处,他便见到了阿政穿着常服,用玉簪束发。
他生得高,眉宇间全是威仪,这估计是他最平常的装束了,可还是让人不敢直视。
有些人不需要华服美饰,他往那里一站,便是人群的中心,群星的北辰。
“阿兄,要去私访?”
琇莹快步上前,轻笑偏头问他。
阿政又笑了,他总是会在见到琇莹时放柔面部的轮廊,总是笑模样。
“朕,我要去陪公子赴宴。”
他改了自称,已经尽量放下威势,可他一张口,一抬手,便暴露他是天潢贵胄,并非常人。
琇莹被他的话惊得快要仰倒,然后悟了关窍后趴在他肩头大笑。
“阿兄怕我吃亏?不会的,巴清有求于我。”
阿政将他的头挪开,“非,你若压不住她,枉费朕多年教导。只是那巴清。”
他耳尖红了,他难以对他的璨璨启齿,但见到琇莹疑惑的眼神,才勉强开了口。
“她虽守寡,但身边男宠不断。”
朕担心你一个不查,被占了便宜。虽然他还是很欣赏巴清的,但与琇莹没法比。
她万一轻薄在这方面单纯的琇莹,琇莹都不会知道。
不行,他必须去!
琇莹的眼已经张大了,他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阿兄曾下诏表彰过她是贞妇。”
贞妇,男宠,好像不搭。他是太久没出门了吗,怎么感觉天下都是张苍?
阿政皱起了眉,眉宇间全是对他的不赞同,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封建。
“清一生贞洁,从一而忠,虽有男宠,却未有改嫁,一心照顾孩子,打理家业,难道称不上贞吗?”
阿政托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揉了一下,无声的劝慰他,他难得说些长句,向琇莹解释道。
“朕不在意她有几个男宠,做过几个人的妻子,正如你所言,女子贞洁若看这些,那未免那过严苛。朕称她贞妇只是希望天下女人可以效仿她,多考虑为膝下的幼子计一计,莫蹈你我幼时之痛。”
琇莹听完他的话,泪水盈在眼眶,一滴泪无声的滑过面颊。
后世人说阿兄表彰巴清是想嘲讽赵姬不贞,其实不是,他对巴清的表彰只是因为巴清真的很符合阿兄对母亲的想象。
性情刚毅,又幼子稍有怜爱,便是他阿兄期待的母亲模样了。他甚至不在意她与多少男子有染。
他受过伤,所以优侍幼子。
可万一那些孩子是父母的负担呢?
琇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