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的书信里,夹杂在阿兄的漫长的心绪中。
阿兄说蔷薇花败了,一吹,便是一地的残花,不好看。他还说他给李斯折了一只好的,刚出门,李斯就抱着花枝子在外面发抖。
阿兄说了好多事,阿兄说他杀了韩非,但不可惜。
可琇莹仍在字里行间品出了点遗憾,他摩挲着纸张上熟悉的字迹,圆滚的秦篆,厚重有力,藏锋与心。
琇莹不知这封信发出时阿兄会否已经埋葬了韩非,他隔的太远,他不知晓,那对他来说,并不需要。
只是他在看信霎时也有了遗憾,遗憾他未有陪在他身旁。
于是他只能叹气,或是替他阿兄流下眼泪。
阿兄,曾经真的很喜欢韩非啊,像他喜欢张良一样。
他写了很久,最终只写了一个墨点,穿透纸背,渲染开一片墨色。
他最后很坦率地写,怜兄已甚,不能下笔。
他画了一幅很大的青蔷薇图,劈了竹枝,一点一点绕着线,又涂了楚地的桐油,失败了好多次,为他阿兄做了把油纸伞。
“秋日已至,丝雨繁多,琇莹不在身边,兄长记得,夜凉添衣,雨时执伞。”
阿政收到伞时,正值九月初,下了雨,丝丝缕缕的,他依着琇莹的话添了衣,摸了摸那把伞,伞上蔷薇如火如荼,似乎恒久。
他忽然笑了。
琇莹与孤便是琇莹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