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感觉到了有人走到了自己的侧面,但是已经进入到状态的他并没有在意,继续自己的念白。 “杨老将军在两狼山,内无有粮草外无有救兵,命他七郎孩儿回朝搬兵,谁知你这老贼,想起了打子之仇,将杨七将军诳下马来,用酒劝醉,绑至在芭蕉树上,射了他一百单三箭那——” 这时,一旁的朱墙也是趁势用手拍了一下手掌,嘴里学着司鼓的声音,“铛”! 本来一直没有乐队的伴奏,林牧虽然进入到了状态,但是总觉得缺点什么,这个时候,忽然旁边来了伴奏,顿时,林牧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精神抖擞! “杨老将军在两狼山,不见他七子归营,又命他六郎孩儿回朝打探,可叹那杨老将军在两狼山,内无有粮草,外无有救兵,盼兵兵不到,盼子子不归,只得就碰死在那李陵碑下——” 朱墙脸上带着赞赏,嘴里帮着林牧打着锣鼓家伙! 这一段念白,林牧是真的念得情深意切,彷佛亲眼所见这桩千年的惨桉发生在自己的的眼前,声音中都带着悲凉之色! “动情了,真好啊!” 朱墙看着林牧的表情,忍不住的在心中赞叹道! 很多京剧演员由于唱戏的时间太长,很多剧目可以说是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所以,唱戏的时候,虽然唱词都可以倒背如流,但是唯独这个感情,经常会不到位! 就是因为太熟了,熟的都已经体会不到剧中人的情感了! 就像是医生一样,刚刚进入医院的时候,看到病危的病人也会心里难受,但是时间长了,就算是看到有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这并非是他们铁石心肠,只不过是因为见惯了生死,已经没有那种应激的反应了! 很多京剧演员也是如此。 朱墙看到林牧竟然如此的动情,不由得心中一颤,真是个好演员啊! 到底这是谁徒弟啊,怎么教的这么好啊! 到了林牧的近前,朱墙才看出来,林牧这岁数也太小了吧,顶多二十出头,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念白功底,看来,这孩子绝对是从小就开始学京剧了! 但是,这张脸,朱墙怎么看都觉得陌生! 学马派的,还唱的这么好的,自己怎么会没见过呢! 说不过去啊! 虽然心里想着事,但是嘴上和手上,朱墙可是一点都没放松,锣鼓家伙的声音,不断的从他的嘴里学出来! 其实,锣鼓家伙的声音,在这一段念白中有着很重要的作用! 因为这一段念白实在是太长了,如果平铺直叙的话,下面的观众就会觉得无聊,所以,演员需要在念白中加上一些情绪的变化,这个时候,锣鼓家伙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每一次锣鼓响动,都是寇准情绪激动之时,这个时候,用锣鼓的声音来衬托一下寇准的情绪,然后,锣鼓声弱减,表示寇准又将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继续审问潘洪! “杨六将军回朝撺下了御状,圣上命前任刘御史审问你这老贼,不明不白,死在八千岁金锏之下,才提调本御史前来,想你为臣不能尽忠,为子不能尽孝,似你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卖国的奸贼——” 这一大段的念白终于结束了! 朱墙的锣鼓声打完,又是一声响亮的叫好声,而且为林牧的表现送上了掌声! 林牧后面这一段是念的太痛快了! 他也对这位懂行的朋友非常的感谢,这锣鼓音,每一个点都非常的到位,让自己感觉到非常的舒服,张嘴也痛快,闭嘴也舒坦,真的是太爽了! 林牧扭过头来,准备向这位高人道谢,结果,看到朱墙的瞬间,他就傻眼了! 这不是朱墙老师吗? 作为马派的名家,朱墙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 “原来是朱墙老师啊,真是抱歉,刚才没注意到您,抱歉抱歉啊!” 林牧赶紧冲着朱墙拱了拱手! 朱墙也是不以为怪的摆了摆手,赞赏的说道,“有什么好抱歉的,是我说抱歉才对,打扰到你练功了,但是小伙子,真好啊,你这段念白,真的是太精彩了!” 朱墙这一番夸赞,让林牧心中暗喜,嘴上则是不断的谦虚! 朱墙越看林牧越觉得这孩子真好,于是好奇的问道,“对了,你是跟谁学的呀?” 这一问,让林牧有点难回答了! 朱墙见了冯晓智,也要喊上一声师伯。 自己要说跟冯晓智学的,估计现场就会很尴尬了! 朱墙今年59岁,忽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小师弟,怎么想都觉得很别扭吧! 看到林牧有些迟疑,朱墙眉头微皱,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呢,难道是他的师父有什么问题吗? 朱墙沉吟了片刻,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好说呢,难道你还是自学成才吗?” 听着朱墙调侃的话语,林牧想了想,说道,“不瞒朱老师,我刚从戏曲学院毕业,前一段蒙冯晓智先生青眼,跟着先生学了几天!” 朱墙听了林牧的话,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 从林牧的这段话里,朱墙听出来了两层含义! 第一层,我刚从戏曲学院毕业,如果不是从小学的话,应该是没有正经的师承! 第二层,冯晓智看中了他的天赋,教了他一段时间! 朱墙有些迟疑的问道,“你在进入到戏曲学院之前,有没有学过京剧呢?” 林牧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朱墙心中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四年啊,四年的时间,还是在戏曲学院里,就能够学出这样的水准来? 朱墙又问道,“你的马派是跟谁学的?学校里的老师吗?” 朱墙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几个马派唱的不错的老师,但是有句话他不得不说,林牧的这一段念白的水准,都要比
第六十八章 朱墙动心(求追读,求月票)(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