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住了眼睛,将那天旋地转的感觉给抵挡在眼皮之外。
偌大天地,这样大的宫廷,她竟生出一种无处遁逃的绝望来。
她该怎么办?她还有什么法子能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去?
若她还能年轻两岁,若她的身子骨儿还好些……她必定还有法子的!
枯槁的手指紧紧攥住了被角,她沙哑地问,“二阿哥福晋那边儿,有没有信儿传回来呢?”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还寄托着希望的,就也只剩下舒舒那边儿了。只是现下因皇上不在宫里,宫中的一切自然都是皇后说了算。皇后又将凡事都托给了吉嫔和淳嫔她们,那她们这两个蹄子自是将她的延禧宫盯得紧紧的,她连想派个人出去传话儿,都难了!
星镞叹口气,“主子放心,虽说有些波折,可是好歹人是派出去了。现在想必主子的话儿已是传到二阿哥福晋那边儿去了……只是二阿哥福晋什么时候给个回话儿,便也得看撷芳殿那边儿的门禁严不严才是。”
外头忽然跑进个报信儿的太监来。
星镞从窗户瞧见了,这便也兴奋地站起身来,“仿佛是来了!主子稍等,奴才出去问问去!”
华妃高兴地一拳砸在炕沿上,“太好了,我就知道天不绝我!你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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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镞急急朝外来,满脸喜气儿地迎上那报信儿的小太监,“可是撷芳殿来人了?”
那小太监忖了忖,竟然还有颇有些犹豫的样儿。
星镞直啐,“是还是不是?瞧你连这个竟然也为难起来?是不认得还是怎的?便是面生,好歹来人总得有腰牌才是,腰牌上的字儿你倒不认得了是怎的?”
那小太监被骂得颇有些尴尬,这便赶紧堆一脸的笑,“姑姑教训得是。只是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是撷芳殿的人,不过并没有腰牌。”
“嗄?”星镞便也愣住,“撷芳殿的人,不带腰牌,怎么可能进得来内廷的门儿啊?”
那小太监便赶紧道,“是……二阿哥亲自来了,在门外候着呢,要见咱们主子。”
星镞也吓了一大跳,“二阿哥……外面?”
小太监点头,“要不我怎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呢。二阿哥也是撷芳殿里住着的人啊……”
星镞叹口气,“那还说什么呀,赶紧迎进来吧。二阿哥你们也敢拦着,叫在外头等?”
太监出去请二阿哥去了,星镞赶紧抹身儿进屋,将事儿报给华妃。
华妃虽说愣了愣,可终究眼睛还是亮了起来,“二阿哥福晋出不来,故此二阿哥才亲自来了,是不是?他终究会明白我对他的心意——我终究,是向着他,是想帮着他斗赢皇后的三阿哥去的!”
星镞便也涌起希望来,“奴才已经叫传话儿太监去请二阿哥进来,奴才扶着主子坐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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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二阿哥绵宁身穿素服、头戴素凉帽,微微垂首,随着太监一路而进。
从这一身行头上,可见二阿哥也是跟着一起行救护礼呢。
星镞等人赶紧请安。
绵宁站上月台,点点头道,“华妃额娘正在病中,见不得吵闹;这会子外头还正在行月食救护之礼,更不能唐突。我便自己进去见华妃额娘就是,你们都在外头候着吧。”
二皇子都这么说了,星镞便也赶紧蹲礼从命。
绵宁看了一眼跟从的太监,这便转身自进殿内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重视和诚意,华妃拼尽全力半坐起身来,竭力含一抹笑迎着绵宁。
“二阿哥来啦?”
绵宁进暖阁,便顺手将隔扇门也关了。
“外头吵,儿子将那些动静替华妃额娘隔了。”
华妃使劲儿笑笑,“二阿哥是好孩子,我一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