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忧。” ··· “无论于公、于私,朝堂要削藩,我们都应该支持;” “就算这削藩,削的就是我们这些宗亲诸侯,我们作为父皇的子嗣,也应该竭力配合。” “更何况如今,这削藩的具体事宜,已经被父皇交给了太子操办,以作为太子储君的考验。” “——正如江都王所言;” “无论是出于我们自小,和太子之间的手足情谊,还是出于君臣尊卑的道理······” 说到最后,刘余便也从座位上起身,对上首的刘胜拱手一拜。 “这次的事,我兄弟众人,断然没有置身事外,对太子的求助视若无睹的道理。” “无论太子打算怎么做,我兄弟众人,都绝无怨言。” “——在这件事上,殿下也不用再把我众人,当成自己的兄长、宗亲长辈;” “毕竟这,是国事。” “既然是国事,那便只需要论君臣,而不应该论长幼······” 老大刘荣、老四刘余两个‘长兄’都发话,又有老五刘非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宗亲诸侯开口; 再加上老七刘彭祖,本就是和刘胜穿着一条裤子长大。 话说到这里,兄弟众人,显然也没办法继续安坐于席间,以‘坐观事态发展’了。 “正是此理。” “这次的事,我等,全凭殿下吩咐!” 便见兄弟几人各自起身,对刘胜齐身一拜,又齐声嚎出一语; 却见刘胜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对各位兄长拱手还礼。 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稍侧过身,将弟弟刘彘再次抱起; 将刘彘抱在腿上坐下,便含笑低头,轻声问道:“胶东王认为呢?” “如果为兄此番,借‘削藩’的名义,从此再也不允许宗亲诸侯私自铸钱,就连开山挖矿得来的铜,都必须搬来长安、卖给少府······” “胶东王觉得这么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见刘胜半带逗弄,又半带认真的询问起怀中,年仅四岁半的小十刘彘,兄弟众人也都带着和善的目光,齐齐望向刘胜怀中的刘彘。 而在刘胜这一问之后,小刘彘却是勐地皱起眉头。 “父皇曾说过:我汉家最大的事,就是和匈奴人决战!” “父皇又说:早些年,我汉家之所以没有决战,而是一再委曲求全,同匈奴人和亲,就是因为宗亲诸侯蠢蠢欲动!” “如果朝堂大军不管不顾的北上,那关东,就肯定要出问题!” “所以,为了能专心和匈奴人决战,削藩,是必须要做的事!” 奶声奶气,又莫名带些庄严的话语声,自引得兄弟众人一阵轻笑不止; 但在短暂的笑声后,兄弟众人便也各自调整面容,以尽量严肃的神容,再次看向正在认真做大的幼弟刘彘。 便是刘胜闻言,也颇有些诧异的挑起眉角; 望向小刘彘的目光中,更带上了毫不加以掩饰的鼓励。 “还有呢?” “除了这些,父皇还曾说过什么?” “除了父皇说的,阿彘自己,有没有琢磨出什么名堂?” 见刘胜继续追问下去,小刘彘的眉宇间,瞬间闪过一抹肉眼可见的纠结。 小心翼翼的回过身,远远地看了一眼母亲王夫人; 怎奈这十几步的距离,让小刘彘根本无法从母亲模湖的面容上,看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最终,还是刘胜满是随和,又满带鼓舞的温和目光,让小刘彘第一次——人生当中第一次,独自做出了决定。 “父皇说过的···唔······” “寡、寡人就记得这么多了。” “但寡人私下再一想,又觉得削藩,也不能削的太狠了。” “毕竟这削藩,最终削的,好像就是寡人自己?” ··· “——噗~哈哈哈哈哈哈!!!” 在小刘彘沉目皱眉,认真道出这番话之后,兄弟众人齐聚的丛林中,只陷入一阵莫名的诡寂; 只短暂的片刻,便是一声毫无征兆的哄笑,惊得林中鸟类四散,娟、鸦齐鸣······ “哟!” “阿彘这才多大年纪,都知道要自称寡人了啊?” “咱们兄弟几个这么大的时候,吃饭都还得旁人喂呢!” “——王夫人,教子有方啊~” “——假以时日,我汉家的胶东王,也未必就不会是铮铮铁骨的烈王。” 兄弟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似是打趣,又似是调侃般,各自夸赞起刘胜怀中的幼弟刘彘。 连带着,就连小刘彘的母亲王夫人,也被兄弟几人有意无意夸了进去。 而在上首主位,刘胜却仍是目不转睛,只兴致盎然的俯着身,继续问道:“那阿彘,是想做一个省吃俭用,将钱都用来打匈奴人的贤王呢?” “还是想做一个沉迷享乐,在封国大兴土木的昏王呢?” 到这时,小刘彘显然已经顾不上先前,母亲对自己的谆谆教诲。 太子兄长开口问,小刘彘,便只顾得上开口作答了。 “唔······” “寡人不想做昏王······” “寡人,要打匈奴人!!” ··· “但是······” “唉······” “但是寡人,曾经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诺:要给阿娇表姐,建一个黄金造的屋子······” “寡人,不想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哦,言而无信的王······” ··· 瞬间。 就在‘阿娇’二字,从小刘彘口中道出的那一瞬间,兄弟众人面上的笑容,便齐齐僵在了脸上! 便是面色逐渐趋于平静的王夫人,也在宝贝儿子这‘大言不惭’的话语声后,满是惊愕的抬起手,下意识捂在了嘴前。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对于小刘彘这颇令人玩味的‘宣示’,刘胜,却依旧是那副极尽坦荡的姿态。 或者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