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全然集中在了殿中央,正以诡异的舞姿扭动身躯的六哥:刘发身上。 便见殿中央,刘发面带浅笑,学着记忆中曾看到过的舞姿,笨拙的扭动着身躯; 若只是笨拙,那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兄弟众人,谁也不会真就把老六刘发,当成一个精通舞蹈的舞姬。 就如后世,领导在团建时‘献唱一首’一样:刘发这一舞,意思意思就得了。 真正让兄弟众人感到奇怪、感觉刘发‘舞姿诡异’的是:几乎每做出一个动作,刘发就会短暂的停一下。 要么,是低头看向脚边; 要么,是小心翼翼的抓起衣袖; 又或者,是‘大惊失色’的提起袍摆。 甚至就连抬起手臂时,刘发也不敢将手臂挺直,而是先小心翼翼的将手臂弯曲到极限,然后夹着腋窝,将手紧贴着颊侧举起。 就好像刘发身边,有无数的污秽之物或是障碍物,让刘发每将身躯舞动一下,就要停下来看看,似是生怕碰到什么。 如此怪异的举动,自是让殿内众人都莫名疑惑起来; 不多时,便由刘胜轻轻抬起手,殿内鼓乐之声随之停滞。 乐声散去,刘发自也随之停下舞蹈,正要上前,却见刘胜率先站起了身。 “六哥······” “可是有何不妥?” 满是困惑的道出一语,刘胜不忘伸出手,在刘发方才跳舞的区域稍一需扫; 那讳莫如深的神容,就好似是在问刘发:六哥身边,是有什么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吗? 却见刘发闻言,只不假思索的挺直腰杆,随即便朝刘胜深一拱手。 待直起身,刘发的面庞之上,却已是带上了慢慢的歉意······ “请殿下恕罪。” “臣的国土实在太小,甚至已经小到臣,都无法在国土内回转身体的地步······” ··· “太祖高皇帝制:皇子获封为宗亲诸侯之后,非天子诏,便决不可擅自离开封国。” “所以,臣在获封为长沙王,并就藩国都湘县之后,为了不在转动身体时,不小心让身体走出自己的封国,就只能小心翼翼的抓起衣袖、提起袍摆。” “时日久了,已经成为了习惯,一时没改过来;” “在殿下面前、在诸位兄长面前如此失礼,实在是寡人的罪过······” ··· ··· ······ 在刘发这番‘言辞恳恳’的道罪声后,太子宫侧殿,便随之陷入一阵漫长的寂静之中。 兄弟众人,包括老七刘彭祖、小十刘彘,乃至陪儿子出席的王夫人,都将不安的目光,洒向刘胜那喜怒不明的面容。 刘发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臣国小地狭,不足回旋! ——臣的国土实在太小了,小到臣都没法保证在转身时,不让身体部位踏出国境! 刘发,是在以这样的方式,来委婉地向刘胜表达委屈。 这是老好人刘发,再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第一次主动为自己争取。 而争取的对象,是刘发的弟弟、如今的太子储君:刘胜······ “六哥,用心良苦啊······ 不知过了多久,刘胜才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 轻声一语,又引得殿内众人齐齐低下头去; 最终,刘胜却是摇头一笑,随即走上前,拉起刘发的手臂,在自己的另一侧坐下身来。 “长沙国的状况,弟,是了然于胸的。” “只是将兄长,逼到了如此地步——逼到想要说起此事,都还要假借舞兴的地步······” “嗨······” ··· “往后,有什么事、什么话,兄长直说便是了。” “堂堂宗亲诸侯,却献舞助兴,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传出去,恐怕还会有人说,是我这做弟弟的,凭太子之威欺压兄长······” ··· “国土的事,六哥也别担心。” “明日先去上林,我兄弟众人,痛痛快快猎上一场。” “再回长安,弟便去向父皇请求,为长沙国增添一些封土。” “——六哥放心;” “弟绝不会让父皇知道,这是六哥请求的。” “弟会告诉父皇:六哥在长沙吃苦,弟实在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