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关中的粮价,就不再是刘胜说了算。 等粮价暴涨,樊市人把‘借钱’买来的粮食转手一卖,从刘胜手里借来的钱,自然也就能很快还上了。 但很显然:刘胜想要的,绝不是单纯的‘卖光手里的粮食’; 从始至终,刘胜想要做的,就一直是平抑粮价······ “舞阳侯这话,可把我说的有些湖涂了。” “——我给舞阳侯,还有其他几位公侯借钱,再让你们用借来的钱,买我手里的粮食?” “这不就等同于:你们一分钱没花,就从我这里‘买’走了七百万石粮食?” 听闻刘胜此言,樊市人只眉开眼笑的站起身,小声纠正道:“是借······” “就当是公子,给我们‘借’了七百万石粮食。” “很快,我们就会按照每石一百钱、每金一百石的价格,把买这七百万石粮食的钱,一分不差的给公子送去······” 含笑说着,说到最后,樊市人面上的僵笑,甚至已经有些谄媚了起来。 但随着刘胜缓缓摇起头,那抹谄笑,也和舞阳侯樊市人的良心一起,瞬间消失在了人世间。 “我卖的,是平价粮;” “一石一百钱,一金一百石,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既然是生意,那就讲究个钱货两清。” “——舞阳侯想替我‘省点事儿’,我很感谢舞阳侯。” “但要想买粮食,舞阳侯,就得掏钱······” ···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天下人公认的道理。” “不交钱就想先拿货,卖了货再付货款,说破了天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含笑摇着头,道出这番拒绝的话,刘胜终还是将目光,从樊市人身上收回。 “舞阳侯,还是回去吧。” “我还是那句话;” “——只要能拿的出钱,上林仓七百万石粮食,君侯要多少,我就卖多少。” “但若是拿不出钱,君侯,也就不要再盘算着空手套白狼了······” 再道出这最后一语,刘胜便见上半身稍一俯,全神贯注的烤起了火。 虽然没有明言送客,但这番架势,也无疑是请樊市人‘自便’。 见刘胜如此态度,樊市人面色却陡然一冷。 想到上林仓那七百万石粮食,以及家中,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的用度,更是暗暗咬紧了牙槽! 站在火炉前,直勾勾盯着刘胜,看了足有好一会儿; 发现刘胜仍不为所动,樊市人气急之下,便又上前一步。 “上林仓的粮食,公子,真的不卖给我?” “——要知道上林仓令,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 “如果公子不愿意卖,等日后,上林仓出了什么事······” “啧啧;” “七百万石粮食啊······” “公子,怕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吧?” 唰! 明显带有威胁,甚至警告之意的话语,只惹得叔侄三人齐齐一抬头! 刘彭祖、窦彭祖二人,面上已呈怒色! 便是刘胜,望向樊市人的目光中,也陡然带上了彻骨冰寒! 侧殿内,樊市人背对殿门,意味深长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火炉对侧的刘胜; 刘彭祖、窦彭祖叔侄二人,则是侧对樊市人、刘胜,满含愠怒的目光,也将身侧的樊市人锁定。 而刘胜,却是面朝殿门方向,饶有兴致的看了樊市人一眼; 随后便嘿然一笑,自顾自摇了摇头,又轻轻一拍大腿,顺势从火炉边起身。 “夏雀啊~” 一声轻呼,夏雀赶忙上前,刘胜已经是站起身; “去趟中尉府;” “替我,给郅都带个话。” 怅然一语,刘胜已经走上前,站在了樊市人面前。 似笑非笑的抬起头,看着樊市人那已经有些慌乱的面容; 身侧的火炉内,闪动着暖黄色的火光,却衬的刘胜那似笑非笑的面容,愈发令人心季了起来。 “告诉郅都:从今日起,上林仓方圆三里的范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如果没有太后、父皇的诏谕,任何人,都不能从上林仓,搬出哪怕一粒米。” “胆敢有违者······” “——自丞相条侯周亚夫、御史大夫开封侯陶青以下;” “夷,三,族·····” ··· “君侯,且去吧。” “且看看那位上林仓令,能否看在君侯的颜面上,替君侯,在上林仓放上一把火······” ··· “哦,对了;” “有了今日这一遭,上林仓若是真出了什么岔子~” “——君侯,好像都洗不脱干系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