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兄弟二人微微一笑,便见刘嫖又满带着不甘,却更像是嘴硬般补了一句:“既然是南皮侯运走的,便当是出不了岔子;” “少府内帑的钱库,我、我也不经常去······” 一句‘不经常去’,只又惹得对座的刘彭祖赶忙低下头,紧紧捂住口鼻,尽量不让自己的偷笑声,传入刘嫖的耳中。 不经常去? ——那叫进不去! 嘿! 幸灾乐祸的腹诽着,刘彭祖也不忘再将目光一移; 片刻之后,分坐于殿两侧的兄弟二人,便在刘嫖没有注意到的角度,默契的相视一笑,又各自低下头去······ 对于刘嫖现在这般反应,刘彭祖自然是幸灾乐祸,又实在不敢笑出声; 但刘胜心中,却更多是无奈,和后怕······ “就差一点啊······” “但凡晚半个时辰,姑母这一趟,就能从太子宫‘满载而归’了······” 如是想着,刘胜也不由心有余悸的深吸一口气; 又暗自镇定了好一会儿,才将悸动的情绪平复下去。 侧过身,却发现刘嫖的目光,又不知何时,锁定在了殿门外的钱箱上。 ——连‘金子放在侧殿外’都知道,刘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此刻,被码放在殿门外的木箱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只是此刻,刘嫖望向殿门外的目光中,却又带上了些莫名的纠结。 似乎是在考虑这些钱,值不值得运回家; 值不值得调动数十上百辆马车,从太子宫搬走这数百个木箱,闹得长安物议沸腾,却只能换来‘寥寥’数百万钱······ 看着刘嫖那阴晴不定的面容,以及望向殿门外的目光中,那不时闪过的纠结和不敢,刘胜无奈之余,也不由悠然发出一声长叹。 对于这个姑母,刘胜若非要说有什么感情,那显然是无中生有; 在刘胜眼中,刘嫖这个姑母,更像是一个关系不远不近,和自己不生不熟,又爱占小便宜的远方亲戚。 所以在过去,即便知道这位姑母,在祖母窦太后心中举足轻重,刘胜也并不曾刻意亲近。 毕竟爱占便宜的远方亲戚,到了哪儿都不会受人待见······ 而现在,刘胜却不能再这么想了。 因为未来的刘嫖,将不再是刘胜的姑母,而是会多出一个‘丈母娘’的身份。 再加上肉眼可见的未来,即将落在刘胜头上的储君太子之位,也使得刘胜必须和这位德行不佳,却能在窦太后身边‘搅动风云’的姑母,把关系处的越处越好。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一条在长安妇孺皆知的定律; ——馆陶公主的府门,是要用金砖才能砸开的。 连堂邑侯府的门、连见刘嫖一面,都需要用金砖砸,而今日的刘嫖却亲自动身,来到刘胜所在的太子宫。 简而言之:不拿到想要的东西、拿不到让自己满意的‘出场费’,这位长公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想明白这一点,刘胜终也只得深吸一口气,再轻轻将其呼出; 反复做好心理建设,才将面色调整一番,重新带着温和的笑容,望向身旁,仍面带纠结的姑母刘嫖。 “姑母此来~” “莫非是对这粮食的买卖,也动了心?” 似有所指的一语,只惹得刘嫖眼前微微一亮! 短暂的思虑过后,却又将极为虚伪、刻意的担忧目光撒向身旁,即将成为储君太子,也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侄儿。 “小九啊;” “这长安城内可都在传:小九开太仓卖平价粮,做的,可是赔本买卖啊?” “——说什么,只要花一百钱,在小九这里买上一石粮食,等到了明年开春,转手就能卖上千钱!” “更有甚至,还有些公侯在私下盘算:钱给了小九,粮食也有小九帮忙存在太仓;” “等到了明年开春,不嫌麻烦的,可以把粮食从太仓运出来,转手卖给关中的农户,赚取十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利润。” “若是嫌麻烦,也可以直接把没运出太仓的粮食,以至少十倍的价格再卖还给小九!” “公侯们都在说:这哪是买卖?” “——这分明就是把钱‘存’在小九这里,半年就能下十倍的崽儿?!!”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刘嫖便已是有些眉飞色舞起来,甚至都已经顾不上做出一副‘我真的很担心你’的神容! 就好像这十倍以上的暴利,只要刘嫖想要,就随时能进刘嫖的口袋! 但再怎么说,刘嫖,也终究是个‘生意人’。 风险和回报成正比的道理,刘嫖心里也当然明白。 于是,刘嫖便又迅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将激动、迫切都藏回心里,重新将‘忧心忡忡’的目光,撒向了眼前的刘胜。 “这十倍、几十倍的暴利,我当然也是动心的;” “但再动心,我也终不至于看不清:这旁人赚得暴利,都是小九亏出去的啊?” “真要让小九亏个十几倍,乃至几十倍的钱,我又怎么会视若无睹???” “——毕竟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阿娇,也已经要定给小九了。” “我又怎么忍心让我将来的女婿,因为亏损了少府内帑的钱,而被陛下斥责呢???” 满是诚挚——起码自以为‘足够诚挚’的道出这番话,刘嫖也终是转过身,满是担忧的看向刘胜。 “小九今日,就跟我交个实底。” “——这次的事,小九究竟有没有后手?” “那些买粮的公侯们,究竟会不会赚到这十几倍,乃至几十倍的暴利?” 接连道出两问,刘嫖也不忘此地无银三百两般,略有些心虚的补充一句:“如果小九有后手,那我就可以放心了。” “如果没有后手,真要让公侯们,靠卖粮食赚得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