咛、万嘱咐:去了太子宫,就绝不能再提绮兰殿,更不能闹着要回绮兰殿······”
···
“母亲为什么这么交代,臣弟···唔,也不是很能明白;”
“但从小到大,母亲都会把所有事安排的妥妥帖帖。”
“听母亲的,总该是没错的······”
稚气未脱的一番话语道出口,小刘彘的音量是越来越低;
到最后那句‘总该是没错的’,更是已经低到了微不可闻的地步。
见弟弟刘彘道出这最后一语,并随即落寞的低下头去,刘胜却是面色微微一滞,随即便摇头失笑。
“从小到大······”
“阿彘如今,也才不过五岁而已嘛?”
···
“遵从母亲的叮嘱,这倒是没错——做儿子的,都应该孝顺母亲、遵从母亲的教诲。”
“但看阿彘现在的模样~”
“阿彘自己,其实还是很想见母亲的吧?”
又是一番极具蛊惑性的询问,终是让小刘彘昏暗的双眸,逐渐亮滴亮光。
只是小刘彘接下来的重点,却并没有放在回答太子长兄:刘胜所提出的问题之上······
“嗯······”
“嗯。”
“弟,真的很想念母亲。”
“从小到大,弟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身边,甚至都没怎么出过未央。”
“第一次离开母亲,又是第一次出宫,就被母亲定下‘绝不能自己回来’的规矩,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
···
“诶,兄长;”
“弟小小年纪,究竟为什么要离开母亲、离开未央宫,到兄长的太子宫住啊?”
“是只有弟这样,还是每个宗亲都要这样?”
“为什么宫里的人都说:这样的事,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大会有?”
“是不是太子兄长喜欢弟,所以才要把弟,从母亲的身边抢走啊?”
···
“还有一年多,弟就要离京就藩,去做胶西王了。”
“可是弟根本不知道这胶西王,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兄长会在太子宫教我吗?”
“还是会把我送回绮兰殿,让母亲教我呢?”
“如果兄长把我送回绮兰殿,却惹得母亲恼怒,又该如何是好啊?”
···
···
······
听着少年这机关枪般,一股脑吐出的碎碎念,以及小大人般严肃的言辞、严峻的面容,刘胜只一阵失笑连连;
尽量压制着笑意,却也还是笑的有些前仰后合,终惹得小刘彘再次糯糯低下头。
“兄长笑话我······”
“所有人都笑话我······”
“我只是年纪小,又不是永远都这么小;”
“总有一天,我也是会长大的啊?”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笑话我年纪小呢······”
终还是这番少年的无心之语,让刘胜愈发‘放肆’的笑声戛然而止;
略有些惊诧的看了看眼前的弟弟刘彘,待见刘彘目光深处,那不夹杂丝毫杂质的诚恳,刘胜终也只得敛回笑意,又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阿彘说的没错。”
“阿彘是年幼,但不会永远年幼;”
“早晚有一天,阿彘会长成我这样,乃至父皇那样的人——顶天立地的丈夫!”
“但现在,那一天还没有到来。”
“现在,阿彘还很年少,也很弱小。”
“便是有人笑话,阿彘,也只能忍着、记着······”
···
“唉~”
“说来我汉家,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都不说关中三秦,亦或是长城以南、五岭以北了;”
“——便是将塞外也加上,那也完全可以说:普天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汉家早晚有一天,会比匈奴人更加强大,甚至强大不知一点半点。”
“但那又怎样呢?”
“只要现在,我汉家还没有强大起来、还依旧弱小到连匈奴人的骑兵都应付不了,那匈奴人对我汉家的欺辱,我汉家,就只能强忍苦楚咽下。”
“直到真正强大起来的那一天,我汉家才能厚积薄发,将过去这些年积攒的仇恨,都从匈奴人身上讨回来。”
“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汉家能做的,也只有隐忍······”
似是临时起意,却也隐约有些刻意的一番说教,只惹得年幼的小刘彘,陷入一阵天人交战之中。
而刘胜却并没有给小刘彘留太长时间——只稍停顿片刻,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