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个夯货忒可恶,有何消息快速速道来,休吊我俩胃口。” 方才被俩老货调侃了半天,陈阳肚里早憋着口气,说话便不似以往般客气。 “呵呵,阳哥儿别急么,听老哥我慢慢道来。” “前几日,裴相不知出于何因,欲邀张相至凤来楼吃酒。张相当时口头应下了。可到了吃席那天,裴相及他一众属僚左等右等不见张相露面。裴相没法,只能亲自去请,没成想到了张相府外,竟得知张相一早就携爱犬出门游玩去了!” “哈哈哈,张相大人忒有趣,狗都溜得,却不去赴宴。这明显是没把裴相当人看,当众极尽羞辱了。” 赵虎循着张龙的述说哈哈大笑出声,陈阳同感有趣之余,不忘问出事情的后续。 “后来么,听说裴相带人返回凤来楼,口述张相名讳拜倒在地,直说今日未尽宾主,心里十分愧疚难当……那副模样,像个傻冬瓜似的。” 言说至此,身材粗壮的赵虎早在一旁笑成了猪叫。像他们这等底层衙役,平日里可没少受官老爷斥责痛骂,今日有幸听到朝堂大佬如此受辱,自是大感畅快无比。 陈阳脸上虽也是一副笑意,心头却在嘀咕:自古爬上相位者,哪个又是真傻?别看张相如今得意,日后怕也要被姓裴的给背后捅一刀。 这时,班房门帘被人撩起,一个快手从外面匆匆走进,附耳与班头周通低语了几句。 周通皱眉扔下手里色子,口呼“晦气”,站起身来。 “小陈子,随老子出趟差事,城里又出人命了!” …… 永平县街头,四个身着皂服的衙役耀武扬威,无忌横行着。领头者满脸横肉、一嘴络腮硬胡,正是带人外出的县衙班头,周通。 “头儿,您方才说这次的死者是个杀猪的,姓郑?” 周通身侧,陈阳亦步亦趋,张口问道,脑中禁不住想起昨夜审尸的那个书生。 从那书生记忆可知,他正是被县城郑屠失手打死,所以事情该不会这样巧吧? “嘿,阳哥儿,你好歹也是咱永平县长大的,郑屠的名号也未听过?” 周通尚未说话,跟在他另一侧的一个快手已经抢先开口,明显想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要说咱们永平县杀猪最厉害的,郑屠若称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不过这次倒奇了怪了,据说郑屠有武技傍身,身体也素来康健,怎的就好端端死了呢?” 因还未赶到现场,他这个问题自然也没人答复。不过听得其话中“武技”二字,陈阳心头陡然一动。 “头儿,我老早就听说武道有横练、内修之分,可内中详情素来不知,您给我们讲讲呗?” 陈阳一语问出,其他两个衙役也同时竖起了耳朵。别看他们平日里横行乡里,所仗不过是身上那层皮罢了。真有一日脱身官府,便与那普通百姓殊无二致,甚至还略有不足!毕竟,绝大部分官府衙役,都是贱民出身。 “呵,你小子倒是敢想,竟打起了练武的主意。也罢,今天老子心情不错,便与你们说道说道。” 周通手捏唇下刚须,斜眼瞥向陈阳,目光玩味。 “武道修行,可分为练筋、练骨、练脏、练髓四境。不论是横练还是内修,实则殊途同归,皆以此四境为基。要说二者不同处,无非是一个由外向内,一个由内向外罢了。” “练筋有成就能算是完全入门了,寻常对付七八个百姓不在话下。等到修至练骨练脏,足以闯荡江湖,威震一方,就算投军,至少也是校尉、偏将起步。” “若是天赋异禀修至练髓境,已算是江湖绝顶高手,若投身朝堂,锦衣卫定会倒履扫榻相迎,权力美人唾手可得。” 说到此处,眼见身旁三个小弟已然双眼冒光,哈喇子欲流,周通眼里的玩味渐渐变成讥讽。 “你等应也听说过武道内修耗资不菲,可却不知这种耗费,其实只是与横练相比而言。单说横练,若想修成练筋大成,一年少说耗银五六百两!由此可知内修之花费,定然更加巨大。” 眼中的讥讽变成嘴角的哂笑,周通睥睨扫过三个属下,果然见他们脸上的表情尽数化成了惊骇。 “所以凭你们每年赚的几两碎银,就想修习武道,简直痴心妄想!”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着陈阳说得。只是陈某人脸皮巨厚,受此打击不但不收敛,嘴里竟还有问题。 “头儿,您说不就是种杀人术嘛,练起来怎的这么麻烦,还这么费钱?” “麻烦?费钱?呵呵,小陈子你真是傻的可爱啊。武道可不是简单的杀人术。横练者每日药浴泡身,内修者人参、灵芝进补不断……老子以往在军中曾见过一个偏将,挥刀成芒,一击可断丈外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