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胡子老儿说着,一脸都是邪气。
那双三角眼中满满都是得意,躲在他身后的摇铃铛的小姑娘像是有了底气,亦是咧着嘴笑了起来。
她摇了摇手中的铃铛,那被削成了秃子的猴儿,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站到了她的身侧,恶狠狠地对着顾甚微呲了呲牙!
“为什么?我们有见仙令,即便是邪医,行走江湖也应该言而有信。”
韩时宴握着顾甚微的手一紧,她的手依旧是冰冰凉的,即便是穿上披风,也依旧温暖不了她。
那白胡子老儿嗤笑一声,眼皮子一翻露出了大片的眼白来,“你也说了,是见仙令。只说能见到,可没有说就一定会治!我这人没有旁的癖好,就喜欢瞧着天才陨落。”
“顾凶剑最近名震江湖,天下人皆知。若是死在了我这谷外,岂不是绝美?”
那白胡子老头说着,目光又落到了顾甚微腰间的剑上,“我瞧得出,你已经活不过三日了,如今不过是外强中干!你若是对我动手,只会死得更快。”
“老头子我啊,就是不想治,你们能奈我何?”
顾甚微见韩时宴的眼眸当中已经蓄满了怒火,他另外一只抓着见仙令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啧啧,韩御史怎么办?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比我更厚颜无耻之人!”
“行走江湖,谁还没有点小癖好了,我甚至怀疑我那阿爹闯荡四海的准则是救一个人,便要得罪一个人!”
顾甚微简直想要对着地府喊爹,问问当年顾大侠行走江湖到底发生了多少有趣的事情!
怎么救的人多如牛毛,仇家個顶个的赛过野狗,够疯啊!
“最喜欢别人对我放狠话威胁我了,要不然我这么善良的人都不好意思拔剑杀人啊!我连我什么时候死都知道,不知道我上一回死的时候有成百上千的人殉葬么?”
顾甚微说着,抬起下巴,学着那老儿不可一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儿。
一脸嫌弃的说道,“虽然老白菜梆子、秃顶猴子、好色之徒殉葬多少有损我身份,但也只能勉强凑合了,毕竟下了地府,我总归还想要几个靶子练剑不是!”
老白菜梆子、秃顶猴子还有好色之徒……
那邪医谷门前的三人瞬间都炸了毛!
“谁老?”
“吱哇!”猴子我本来不秃!
“谁好色?”
一旁的韩时宴听着,冲着顾甚微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步,冲着那邪医仙说道,“要治好她,你有什么条件?见仙令是不是只见不治,你自己心中清楚,江湖之人也清楚。”
“若只是要铲平整个山谷,不用顾甚微出手。我韩时宴便可以。”
韩时宴根本就没有武功在身,那小女娃看不真切,邪医又岂有看不真切的,他刚要嘲笑出声。
却见韩时宴摇了摇头,“我没有武功,也不是江湖中人。但在这大雍朝,除了江湖还有庙堂。”
顾甚微有些诧异的看向了韩时宴,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她没有想到一向大公无私的韩御史,会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韩某说这些,并非有强迫之意,虽然我今日前来,的的确确带着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的暗卫。”
那老邪医眼皮子跳了跳,心中的小人简直是跳起来骂!
他娘的!你这是不叫强迫,你这叫做威胁!你们一个明着拔剑,一个暗戳戳的出刀……
他正想着,又听到韩时宴清冷的声音传来。
他抬手指向了二人一猴身后的石碑,“你这山谷门前立着石碑,说若是通过试验便会为人医治。清楚明了的邪医谷规矩,您不会不认吧?”
“若是韩某通过了,还请您出手救吾妻之命。”
顾甚微一听,顿时急了,她这才发现,这周遭的浓雾不知道何时浅薄了许多,朝前看去能够清晰的看见邪医谷的山门,还有一块大青石上刻着的求医规矩。
“韩时宴,你不能去,江湖试炼凶险至极!既然是我求医,那让莪去就好了。”
她说着,拔出了腰间的长剑,直直地指向了那二人一猴,“你看如何?”
那老儿眼睛滴溜溜转了转,最后目光落在了韩时宴身上,他原本还想要面露嘲讽之色,可想到先前二人的威胁,不由得又收敛了几分。
“你去!若是你通过了,老夫就救治顾甚微!”
“先说好了,是你自己要去的,韩御史你若是死在了这里,不能怪我!”
那老邪医说着,见韩时宴身后一下子冒出了乌泱泱的一片黑衣人,忍不住数了数!
靠!江湖人说话谁不是一根牛毛吹成八头!这御史台的铁头御史这么实在的么?他说的暗卫是实数字,不是虚数!他一个都没有多报!
老邪医想着,视线游移,目光再次落到了顾甚微腰间的那把剑上。
他这视线太过直白,让顾甚微根本无法忽视,“你同我阿爹有仇?”
老邪医一愣,摇了摇头,“无仇无怨,我甚至都没有见过你阿爹。他什么岁数,我什么岁数?”
“我同你外祖父有仇,夺妻之恨!”
他说着,又看向了韩时宴,“当日我便发誓,你们出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