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做不了,未必不是好事。
许攸开始劝自己,至少所有权力都被卸下之后,可以安安分分在牢里等候,崔琰的话里,似乎有让他放心的意思,不必担心被人暗害,狱卒恐怕也会颇为礼待。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
待得出去之后,再做打算。
许攸下狱,连带着同党不少人也被清查,在魏郡忽然掀起了一股清廉之风气,将那些曾经有过贪墨、枉法之行的污吏,全部清扫而空。
如此做法,其实是给士人一派,和那些清廉的儒党,腾出了大量的位置,这是一种信号,让士族更愿意追随,在这大战时候,自然也就愿意为袁绍付出。
付出,就代表了功绩,功绩才可在日后转换为顶替的位置。
许攸一倒,南阳跟随而来的那些名士人人自危,自然也就随之而静默,长达十四日的清扫,将许攸和其党派几乎全部抓捕,把巨量的钱财、家资全都充入了衙署之中。
魏郡之内,有袁尚公子主持,能够指使上下文武行事,抄没的家产足以得十余万石军资,又给世家名族腾出位置,可以说,宣告了名士派的胜利。
这些粮食,足够兵马用一月余之久,且可以不用紧巴巴的省着吃。
消息传到了黎阳前线,袁绍总算是放下心来,重新再冷静的审视战局。
“授私以为,此时或许已经到了可以进军的时候了。”
后方如此动荡之后,自然是上下一心,颇为稳固。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无论曹军如何神勇,军心如何坚如磐石,更为说明他们在内心之中其实已经开始惧怕了。
袁绍和沮授在商议送来的消息,两人都是颇为满意。
“唉,但又想到,他跟随我多年,劳苦功高,如何忍心将他斩杀,我这般做法,恐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想必他也不会怪我。”
“说得好,”袁绍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以往我太过纵容,料想许攸会逐渐悔改,约束自己与其亲友,却没想到,如今是变本加厉,而且还有与许都曹操暗中勾结的嫌疑,我不得不忍痛贬之。”
“那些友人,或多或少都非是本郡之人,却也有在各地担任要职者,譬如幽州,便有高伊、高柔,并州也有张骊、许铮等武将,他们若是讲起义气,觉得逼迫太重,斩杀功臣,反倒会寒心。”
“定然不会,”沮授轻抚胡须,上身笔直,此刻心情不知为何颇为得意,许是自己坚持清廉的本心,一直修行品德,在今日能和这等遭惩处之人处境截然不同,因此而感到自得悠闲,无形之中,在德行层面上,拔高了许多。
“不过,主公此番做法,倒是意外能安抚其党羽,”沮授微笑着道:“许攸虽说是贪婪小人,揽财无度,不修边幅,但正是因为其日夜饮酒,放荡不羁,喜好在府中设宴,是以在魏郡的友人还算不少。”
“故此,主公此举,仁义无双,能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同时又等同于瓦解了曹操的计策,让他在后方投入的流言、暗探,全数付诸东流。”
而且钱财,也能犒赏有功之军,提升营内将士的士气。
一支兵马,在交战时对敌方产生了忌惮,那就足以说明他们的士气遭到了重大打击一直没能恢复,方才会信心不足,要知道,在刚开始交战的时候,曹军可是气势汹汹,自以为来则必胜,可以攻下黎阳,那些先锋兵马悍不畏死向前冲锋,却被伏兵迎头痛击,现在清醒过来,如何不惧怕?
认清了现实之后,就会回到最开始面对冀州兵马时的状况,无论如何,曹营上下都应该明白横在眼前的难题,兵马数量,就是比不过!
沮授的满意在于,许攸这等人的牺牲,可以提升境内的法度,在此时极为重要,惩恶便可凝聚人心,让百姓欢欣,而且主公麾下的文武没有对立,一并同心,其实比什么都好。
“如此算来,也不算亏损过多,实则乃是利于长远。”
“许子远,咎由自取,早在他当初开始贪墨枉法的时候,其实就应该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是以主公并不是不惩处,而是在合适的时候,以惩处罪恶来扩大威望,收揽人心,方才堪大用。”
“第三,则是能够让西凉、荆州、江东、并州之外的各异族将士,都看到主公之决心,有明辨是非、宛如晴天朗日般的眼光,他们也不会冒然选择。”
对于他来说,此刻虽然后方斩杀、罢免了不少人,可是却都是除去了占据高位而没有能力者,同时也得到了粮草补充,十万石粮食,正在加紧赶运到黎阳来。
说完,沮授拱起手来,缓缓参拜下去,他的这一番分析,已经完善的将此刻局势全部摊开到了袁绍面前,依照目前曹操的用心与投入来看,他本来就是打算近军则对峙,而远交乱后方,以此缓解前线的兵马压力。
而且,心里在默默盘算得失。
“先生之意,想让我近日便进攻曹营,将他击退,而后夺回白马?”
“不错,”沮授拱手道:“依照当下局势看,这是最好的进攻时机,曹操正在等待我魏郡后方送来消息,来判断其计策是否得逞,他正乃是退不想退,进不得进的时候,这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