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士人,也多能人异士,江两岸均有多才多智之辈,此时的这一番话,发人深省。
细数曹操过往起家的各类大战,往往是在他人认为他决不会进攻之时忽然暴起猛攻,又在他人严防死守,认为必进的时候,又退而不攻,只是据守待变。
蒯越接着笑道:“主公,若是张韩只是幌子,为了吸引我军注意,而让庐江、广陵派兵而来,那我们实际上乃是腹背受敌。”
“到那个时候,才真的是防不胜防呀……”
“所言极是,蒯君所言甚是!”刘表一拍大腿,已有些苍老的面容不断微抖,面皮贴得极紧的晃动起来,沉声道:“这位张伯常,据探哨说深谙曹操用兵之道,不安常理来,作战时常能抓住瞬息万变之机,又可窥见先机,常常占据先人一步的优势。”
“应当防备张韩,”刘表冷静下来之后,整个人清醒了很多,至少他心中十分清楚,能有这样的成就功绩,恐怕张韩不只是得到了曹操的提携,自己本身有极强的才能。
再说了,曹操不可能提携一个平庸之人,这一次他来荆州驻守,也许是来者不善。
“盯着张韩,不能让他暗中行事,对我荆州造成威胁。”刘表当机立断,拍的桌案颇为响亮,一众人纷纷点头,自然同意。
今夜的商议,自然也成了针对张韩之计策的一种商谈。
他们同样也十分郑重,不会真的把张韩看成一个意气用事的年轻人。
……
宛城。
曹休和张韩独自商议,且曹休得到了各地的回应。
书信之中,曹昂、张辽、鲍信、许定皆是送来了愿意配合的消息。
只是曹昂之言更多,乃是因为他感觉有些幻灭,还没有和冀州开战,却已经先行和荆州对峙。
“呵呵,大汉这么多年,花了这么多钱,经营了这么多人脉,不就是这时候用的吗。”
张韩直言不讳的当着曹休的面说出了这话,毕竟这些兄弟彼此之间的羁绊如此之深,若受了委屈,自然是众人相助。
曹休笑了笑,但很快还是说出了一些如今的荆州军情,叹道:“荆州对各地的防范,都颇为严密,不光是我们所在的宛城、穰城,还有广陵、庐江一带,他们定然是知晓了伯常之想,故而早早做足了准备,以防节外生枝,若要突袭,难上加难。”
但他说完这话之后,却也是展颜一笑:“不过,伯常不必担心,我昨夜收到了一封调令,张绣麾下的一万精兵,正在秘密行军到宛城来,丞相的意思是,兵马秘密潜行,但仍然会被人打探到消息,君侯可待张绣到达之后,立刻发起突袭,先打荆州一个措手不及,这可是,丞相特意给你送来的厚礼。”
厚礼当谢!
张韩哑然失笑:“丞相不是不让我惹事吗?他怎么还把刀送到我的手中了呢?”
曹休听见这话立刻就乐得笑了起来,几声之后才看向张韩道:“伯常难道还不明白?丞相心中最挂记的都是你。”
“这等委屈,难道他真的不会暗中调度吗?若非是丞相府的一纸书信,各地驻军未必会这般毫不犹豫的支持。”
张韩一愣,旋即深思之后眼色逐渐通明,怪不得这一路竟是如此的顺遂。
这么说来,岳父大人话虽然是这么说,而实际上他心中还是期待着自己干出点什么事业。
问题就在于,他打了这么多招呼,难道说早已经预料到我们会从广陵、庐江的防线入手,知晓了这“引虎”之计。
太过玄乎了,曹老板用兵、战法、眼光真的能有如此神奇?!
“三日之后,请进军,待张绣到达,一同攻打,”张韩下了命令,两人相视一笑,准备随时威胁荆州新野。
……
许都,丞相府。
郭嘉站在曹操面前,满脸均是狐疑之色,“主公,我昨夜已经收到了军情,伯常果然用的是请江东之兵马,进豫章、江夏之计。”
“但,在下想不明白的便是,为何丞相能够猜到,且如此笃定,甚至提前为伯常已铺好了路?”
“难道说,真的就这般了解伯常的各种心性?”
曹操笑而不语,神秘莫测,准备晾郭嘉一会儿,毕竟郭嘉这些年一直无比聪慧,任何事一点就可知晓,乃至深明曹操之心思。
很难得,看他这般疑惑,曹操也打算让他多疑惑一会儿。
郭嘉苦思冥想许久,苦笑摇头,道:“丞相,此时嘉想不明白,还请丞相教我。”
曹操懒散的舒了口气,脸上笑吟吟的全是得意之色,嘿然一笑的道:“张韩的心思,的确不难猜测,但其实并不是完全根据他们的想法来,而是——”
他卖了个关子,笑道:“若我去荆州,也会如此用兵。”
“推己及人,我相信伯常和文和,也会用此计,来对付荆州,可心想只是其一,临战时候如何应对,却是要依照他们自己的智计了。”
郭嘉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如此思量,方才能和伯常、文和对上,于是立刻拱手道:“丞相之智,令在下目眩神迷,还能再与丞相学也。”
“奉孝是我定下的肱骨,才情均是令人心悦。”
两人一番互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