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精皮卡, 浑身脏兮兮,地里跑出来,嘟嘟吹喇叭。”
“头戴白帽子, 尖耳大鼻子。疯疯癫癫矮个子, 左右不分傻瘸子。”
“背着麻袋到处跑,天黑不要见到它。”
“一眼丢掉大脑瓜,二眼丢掉小嘴巴,三眼四眼五六眼, 淌血的麻袋笑哈哈。”
桑托哼着古怪的歌谣。轻快活泼的曲调与血腥字眼搭配在一起, 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高开窗的挑顶建筑从四面八方拢聚光线,将教会的餐厅照得透亮辉煌。
两人坐在屏风挡出的隔间里, 桌上摆着简单的白面包、蜜酒和熏肉。银发青年坐在对面,面对这首诡异童谣, 好像真的在专心听故事。
“这是最近在科里安城流行的一首歌谣,我们怀疑与污染物有关。”
祭司停下哼唱, 喝了一口杯里的蜜酒, 开始说起具体情况。
“第一个失踪者是面包店工人, 在下班回去的路上失踪。住在附近的居民说自己在晚上听到了这首歌谣。”
“第二个失踪者是农民,他在带孩子回家的路上失踪, 那个孩子说是小妖精皮卡带走了爸爸。”
“第三个失踪者是一个商人,她开了一家衣服店, 晚上为了进货而去往城郊,邻居在停店三天后向治安队汇报了情况。在她的店里,我们找到了写着歌谣的纸张。”
“为什么判定这件事与污染物有关?”
“和血脉者不同,污染物有其运作机制,只能通过某种媒介发挥作用。例如【小妖精皮卡】,我们怀疑它的机制就在这个传闻。”
桑托解释道:“污染物等级与血脉者相同, D级以上就需要警戒。除此之外,污染物还特设另一个等级:【失控】。”
“失控的污染物哪怕只有E级,也需要高等血脉者出手制服。因为失控污染物就意味着它已经诞生了意识,这是极其,极其,极其危险的事情。污染物种类繁多,哪怕现在我们也没有记录完全,但只要是失控污染物,全都必须封印掉!”
三个重复词足以表达出说话者的慎重,梅森忽的想起【传送门】,它的智慧甚至超过一些普通人。在兰博第一次看到传送门的时候,也流露出了异样。
“有没有曾经被记录过,但没有封印的失控污染物?”
桑托没有藏私?“当然,如果您有兴趣,之后可以去藏书室阅览。教会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很丰富。”
话题说到了这里,梅森不禁又想到了一件事。这件事相当敏感,他踌躇片刻后才慢慢开口:“人类可以赋予污染物意识吗?”
“原来您已经去调查过【手艺人】了吗。”
桑托有些惊讶于他的深入了解,给予了详尽的解释。
“污染物失控来源于黑雾的深层污染,只要污染达到一定浓度,所有东西都有可能被赋予活性。但对于人类来说,除非异变,我们根本无法接触那种程度的污染。所以【手艺人】一直在研究如何制造出活的污染物——”
“通过使用人类。”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过程。通过无数次尝试,【手艺人】发现,人类是最好的污染载体。
无论是黑雾还是怪物们都极其欢迎这种交换物。所以他们抛弃人的尊严,用同类制造出人造污染物。无论教会怎么围追,他们总会以匪夷所思的方法逃脱,只留下满地狼藉。作为教会最高等的祭司,桑托目睹过无数由他们制造的惨剧,因此说起来尤为真情实感。
“【手艺人】就是一群疯子,他们就是为了制造污染物而生的,自诩为工匠、艺术家,其实就是一群刽子手!每次制作都会让许多人失去生命,场面极其残忍,只要听到他们的名字,就意味着又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
桑托的声音沉下来,眼中浮现出淡淡怒意。这个组织的作风听起来十分耳熟,梅森不由有所联想。
“他们是不是制作过一个污染物,叫【哭泣之女】?”
“是一批。”
桑托纠正他:“【手艺人】无法像我们一样与机械城合作,拿到探知污染的仪器,就制造了这些替代品。我们每次围剿都能查出许多【哭泣之女】。它的制作工艺并不复杂,但十分残忍。”
这听起来是一个狡猾冷酷的组织。如果让奥雷乌斯进去走一圈,说不定第二天就能成为【手艺人】成员,从内部直接突破。毕竟单凭他的血能让【哭泣之女】活了过来这一点,【手艺人】对他的加入肯定求之不得。
可惜这次接到任务的是迦南,他实在不适合自己亲自上阵。梅森想了一圈,没什么问题后就借口这几天要去科里安城,让桑托离开去准备东西了。等祭司恭敬退下,青年将房门锁紧,躺在了床上。
在这里切换意识有些大胆,但神的权能应该没有世界树高。总不能他在这里多久,其他地方都不管了吧?梅森闭上眼睛,让意识追逐黑暗下降。银发青年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浑然不知突然有无数半透明丝线从外流入,宛如在寻找什么,几乎把他淹没在了汹涌迭荡的金色中。
但捕获徒劳无功,它们无法抓住那缥缈淡漠的气息。过了一会儿,这些丝线还是落在了地板上,如来时一样安静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