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罩...
若不是刚刚刘庄下意识要把面罩给玉衡,她猜测那个首领也没有跟他们强调过面罩不可反复用的事。这不符合现代人的防护思想,祝卿若险些就要以为这个首领是从现代来的了。
不过虽然这人做法粗糙,但在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有远见了。
祝卿若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木桌面,这是她陷入思索的表现。
摇光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垂下脑袋继续静坐。
玉衡听到刘庄的话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刘大哥口中说的...首领,是景州州牧吗?”
刘庄摇头,嘲讽道:“那州牧一早就跑了,哪还等得到现在?我说的首领,是李兆其李大人,说是大人也不对,他原本只是大青村的一个农夫,因为为人讲义气,在当地颇为有几分面子。在大水过境后,联合几个村的村民一起重建家园,后来瘟病肆虐,景州城内乱糟糟的。他带着新建村庄里的青壮年占领了州牧府,几条命令下来,稳住了景州内的百姓,大家也都尊敬他,称他一声首领。”
玉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这位李首领当真是个厉害的人,能让景州城内的人都信任他。”
马车内的祝卿若眉头微皱,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以农夫之身占据整个景州,且没有大得让人甘心臣服的功劳,恐怕下面不服他的人有很多。
仿佛听到了祝卿若心声一般,刘庄叹气道:“哪能啊。”
“李首领虽然是个不错的人,但还是有很多人不服他,城东的富商们表面上个个都恭敬的很,闹事的每次都有他们,我们首领烦不胜烦。”
刘庄看起来非常推崇这个李兆其,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些不尊重首领的人的抨击。
祝卿若开始对这个李兆其生出几分好奇,能只靠人格魅力就收获这么多簇拥,定然是个不平凡的人。
若不是后来惹上了瘟病,一定会成为一个乱世中的大人物。
玉衡正要开口再问几句,忽然听得一阵嘈杂,他们往声音来源处望去。
只见前方是一个开阔的比武台,台下聚集了许多百姓,台上有人在大声宣讲着什么,惹得台下众人连连应声。
刘庄见此脸色都黑了,“他奶奶的,又来了,这些人没完没了了还。”
说着就跳下马车,冲玉衡道:“抱歉了玉兄弟,我这边有点急事,你们就顺着这条道往前走,到第二个路口转弯进去就能找到住的地方。咱们回见啊!”
说完也不等玉衡反应,大步流星地走到那比武台前。
玉衡张口要说什么,马车中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玉衡。”
玉衡随即不再掩饰,恢复了闭口不言的本性,安静地坐在马车上,看着不远处的闹剧。
祝卿若掀开窗边缦帘,将视线落在那比武台上。
台上的人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布衣青袍,发冠整齐,瞧着像是一个读书人。
他面色发红,看上去非常激动,“诸位,那李兆其将病人全部关在城南一定是想将他们饿死在那里!城南那些人的今日,何尝不是我们的明日?”
这话确实不假,那李兆其将人全都封在城南,未免太过无情,难道真的要他们在里面等死吗?
有人应道:“说得不错!此举确实有伤天和,太过无情了。”
“真是太无情了...”一个年轻姑娘皱着眉头,满脸担忧之色。
一个满脸皱纹的婆婆出声跟她讨论着,“没错,我每晚都听见那封死的路口有哭声。”
“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婆子从不说谎骗人,确实有哭声。”那婆婆说的满脸认真,大部分的人都信了。
“居然这么可怜...我老爹还在里面...”一位黄衣布鞋的男子忽然瘫在地上大哭,周围人纷纷来安慰他。
台上的书生看见此景也是红了眼,他忍住喉头的苦涩,抬首朗声道:“一个目不识丁之人,哪里懂得治病救人的法子?竟然还舔居首领一职,简直可笑!”
“对!”
“说的没错!”
“一个种地的,懂什么?”
“说得对!”
“......”
眼见情况越来越难以控制,刘庄大声斥责道:“你们都在这干什么??是要造反吗??”
他举着手里的大刀左右比划着,一时之间手无寸铁的无辜路人都闭了嘴,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只有一人胆大地回嘴,“你是那种地的的下属,自然替他说话,难不成我们发发牢骚都不行了?”
刘庄瞪大眼,“他奶奶的,你再说一句试试?李首领是有大功德的人,你胡说什么呢?”
那人仍然嘴硬,“什么大功德的,不过就是一个种地的,几个月之前还泡在泥潭里呢,他当首领,谁服?再说了,他大字不识几个,哪里懂什么救人的法子,在这里的人,哪个没有亲戚被关在城南的?你问问他们服不服?”
他贬低李兆其的时候没什么人附和,后面说到城南的人,其他人都不免想起自己的亲人。
这时,刚刚说听到城南有哭声的老婆婆出声道:“是啊,老婆子每晚都听见那哭声,哭的让人心疼死了,老婆子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