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好不容易守寡能做回主了,又被催逼再找个还不如第一个的,算什么?
祝翾就忍不住说:“非得第二回嫁人才能做主?头回就不能做主?”
孙老太瞥了她一眼,祝翾闭嘴了,怪自己沉不住气说出来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渐渐学会了伪装自己一些想法,只默默地观察身边人的言行看法,不再随意评价。
因为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别人的想法,自己过早展现不同了,反而不妙,刚刚一时得意忘形倒是露了痕迹。
祝翾也渐渐知道自己所思所想在别人眼里有多异想天开,也知道自己坚定选的那条路真正走下去得付出如何的代价与辛苦。
春收结束,祝明闲下来了,趁着自己在家,就要履行自己的承诺,要教祝翾画画,祝翾是很愿意学画的,哪怕学不出来名堂。
于是祝翾每日的行程除了上学看书还有学画,她在绘画上还真有这么几笔天赋,线条流畅干净,长久的练字抄书生涯反而使她学画有了基础。
这天傍晚两个人才画了一半,就听到牛车停门口的声音,原来是王家人上门了。
祝晴夫妇带王家二子并元奉壹,一家五口,齐齐整整。
王大春提着酒进了门,进来就道:“有你这么做妻弟的吗,难得回来几趟,却少上我家门,是瞧不起你姐夫?”
祝明停住笔,出门去接王家人,朝王大春笑,王大春见了门里的祝家老夫妻,也立马摆出女婿上门的模样,谦恭笑笑。
王家人一脸遇到喜事的神情,王大春与祝晴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祝明接过王大春的酒,就听王大春说:“你可要好好陪我喝这么几海碗,杨哥儿好事将近,我这做爹的高兴。”
祝明回来自然也听说了王杨与长阳镇米铺四姑娘定亲的消息,但是因为没确定下来,王家人一直闷着,这回看定了,跑不了,才高高兴兴上门露了风声。
祝明也很高兴地看王杨,说:“没想到杨哥儿要成亲了,我还记得他从前小时候的光景。”
祝明比王杨大不了多少,还带小时候的王杨玩过呢。
“二十出头的人了,再不成亲可要急死人了,但凡他抓紧些,放从前的时候,孩子都要跟你家棣哥儿葵姐儿一般大了。”王大春坐下说。
祝晴就说:“好饭不怕晚,如今日子好了,干嘛火急火燎还是孩子就结亲?听说京师应天那的儿郎都是二十好几才思量成亲,那些小娘子也都是过了二十才嫁人。风气跟着到了乡下,好人家的姑娘也都是留晚些,好歹过了十六再说亲,不像过去十四五就说亲。”
祝明立马接祝晴的话说:“正是如此,我从前在应天,女孩儿都是二十出头才嫁人,早早就嫁出去的,只能说明这户人家不疼姑娘,不是什么好亲家,人家找媳妇也喜欢找留到十八往外的人家。”
“可不是,本来那个老钱家还想把四娘子说留到十九二十再说人,可是我家小子都二十开外了,等不起,是好说歹说,才答应十七出门的,竟然不用多等,今年之内咱们王家就能多一口人。”王大春感慨道,他说的“老钱家”正是王杨结亲的那户人家。
孙老太与沈云见来客了,娘俩在灶下做饭,端上了几道下酒菜给女婿一家,在旁边说:“人家城里人兴晚嫁,咱们乡里人瞎学什么,女孩儿多留几年就得多吃几年粮食,钱家开米铺的不缺米,有的是缺米的人家,不如早早嫁出去节约点粮食。”
祝晴就朝孙老太说:“别忙了,够吃了,娘也坐下陪我们。”
孙老太又在忆往昔:“从前可不是穷得吃不上米?更别说吃肉,想吃点荤腥就去肉铺上翻肉,沾一手油洗手烧汤也是荤腥了。”
然后又朝女婿说:“还是你娘不嫌弃我家穷,一眼看中了晴姐儿的人品,晴姐儿才过上了不愁肉吃的好日子。”
祝晴就说:“老太太没吃酒就醉了,竟扯老黄历,难道王家娶我没有好处?我进门屋里屋外给王家弄得多好?”
祝翾这群小孩子在边上听,听得无聊了,大人们吃起了酒,见孩子们在边上,就拿筷子沾了酒逗祝翾等人:“尝尝酒。”
祝翾婉拒了,她知道小孩子吃酒会变笨,元奉壹也不吃酒,王大春就说:“你这孩子不爽气,天天文文气气的,不像男孩子。”
一般被他这样一激,寻常男孩就吃酒证明了,元奉壹不为所动,他冷清着脸蛋,一副听不见的模样,王大春就继续说:“一点也不像你爹,他还是个当兵成将的,怎么武的会生出文的来?”
祝晴立马拍自己丈夫一下,王大春立马闭了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元奉壹听见了,不肯装聋了,他很震惊地看向王大春,忍不住问:“姨父你如何知道我爹是当兵成将的人?难道他们找我来了?”
一家人俱寂静下来了,王大春也酒醒了大半,其他孩子不知道秘辛的,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所有孩子都不知道元奉壹亲爹状况。
元奉壹红了眼睛,说:“他们肯定是找来了,我不是你们家的人,你们是不是想送我去那边了?”
他越想越难过,很可怜地看着祝晴:“姨母,我喜欢王家,我心里您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