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原地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走了。

在陆心婷即将走出门外的那一刻，他仍旧不死心盯着她的背影，嘶哑地喊了她一声。

“陆心婷……”

陆心婷没有去看他一眼，伸手把门关上了，把他和他的声音，彻底关在了里面。

寂野在病房门口，陆心婷出来就看见他，“他摔了，进去扶他吧，以后别让他做傻事了。”

寂野张嘴之前，陆心婷已经收回目光，淡漠地从寂野身侧擦肩而过。

寂野顿了下，转身去看她。

她走的很匆忙，长长的走廊里只有她的身影。

陆心婷走到一半，跑了起来，她快速离开了这条走廊，一股作气冲到电梯前，按着电梯下行键，弯下腰大口喘气。

她知道自己多停留一秒，都会于心不忍。

寂野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她，他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浑身是伤，任性不听劝，固执得可怕。

连顾知胤都看不下去，警告过她了。

是她不好。

她明明知道他是个感情简单、纯粹，内心真诚而炽烈的人。

她偏偏还要去招惹他。

一开始她就没有用心，她还试图把他变成跟她一样的人，拉他入局。

她以为他们在玩一场成年人的游戏。

到后来她才察觉，原来陪她玩这场游戏，他是这么痛苦不堪。

他需要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掩藏自己的心思，却又在她一次次不拿他当回事中，一个人默默地难过失望。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给了她安稳，踏实的感觉，她不分场合得想要捉弄他，他明明心里清楚，她只是觉得好玩想看他失控而已，并不想对此负责，他也依旧对她包容和妥协，任由她玩弄自己。

他说他是个男人，比她大几岁，让着她是应该的。

那一刻她便明白，他明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也要陪她把这场游戏玩下去。

她渐渐被他的真心撼动。

她也决定用心。

可感情这条路如果没走好，就会变成伤人的刀子。

她是个恶人。

彻头彻尾的恶人。

现在她用这把尖刀，刺向了宋恒，也刺向了她自己。

如果离开他以后，能让他像以前那样好好生活。

她愿意做这个恶人，也愿意用这鲜血淋漓的下场，去换他往后安宁。

……

陆心婷没有打车，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看到他们经过的地方，她会停下来，稍稍思考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回到家已经快四点了，陆妈妈竟然还没有睡。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本文摘，等陆心婷回来。

“婷婷，小宋他怎么样了？他有没有事啊？”

陆心婷抿唇摇了摇头，“别担心了，您去睡吧。”

陆妈妈看她脸色有些发白，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结果看见她的手，严肃拧眉，“怎么搞的？”

她手上除了宋恒的血，还有她自己的。

“砸车窗时不小心划到的吧。”陆心婷淡淡道。

陆妈妈满是心疼，去拿了生理盐水给她清洗。

“婷婷，我一直没问，你跟小宋……”

陆心婷坦白道:“分手了。”

陆妈妈叹了口气，“他是个不错的孩子。”

“嗯。”

陆妈妈看了她一眼，给她上药，“我看你一直很自责。”

陆心婷摇头，“妈，是我不好。”

“不，你也很好，你是我的女儿，我最了解。”

陆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妈妈不干涉你的选择，只希望你俩都好好的。”

陆妈妈对此没说什么，但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惋惜。

陆心婷抱了抱她，“谢谢妈。”

……

次日清晨。

木宁醒来时，身侧的男人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踏实，睁开眼就到天亮了。

木宁看着窗户上的水汽，阳光朦朦胧胧得照射进来，她抱着暖哄哄的被子还想再赖一下床，忽然听见门外有声响。

顾知胤还没有去上班？

木宁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打开卧室的门跑出去。

一到客厅她就闻到香喷喷的烤面包味。

她疑惑地把头转向餐厅，看见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