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从生下来女儿就是嫡公主,何曾吃过丁点苦。
可现在女儿变成这样,还懂事地安慰自己,刘太后即便有再多的责备话,也说不出口了。
她只能好好安慰女儿一翻,出来立刻去了紫宸殿。
官家知道太后来了,立刻出门去迎,自从他亲政后,太后就再没来过前面,今天也不知为了何事?
刘太后沉着脸,进来就挥退了有事禀告的大臣,以及伺候的人。
“母后可是有事?有事的话直接召儿臣过去就是,何必亲自跑一趟。”官家笑道。
“官家,你立刻下旨,给昭阳和那颜查散赐婚,”刘太后道。
“什么?”官家一愣,“可是他已有婚约。”
“只是婚约而已,还没有成婚,就能更改,”刘太后语气沉沉道,“如果官家过意不去,可以给那柳家小姐赐一门好婚事,补偿一一就是了。”
“可是母后,大宋律法规定,轻易悔婚是要打板子的,”既然已经订婚,那双方都受到约束,男方悔婚,打60大板,女方悔婚,打100大板。
官家作为大宋掌权人,不能明知故犯,不然置宋律为何物?
“他们只是约定,并没有订婚,”太后道,双方只在小时候交换了信物,纳彩,闻名,纳吉也只走了第一步,到纳吉结束才算是正式订婚。
三个流程没走完,就算悔婚,官府也不会去管。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官家作为表率,一举一动都会影响下面的人,他不能给人权势大于律法的印象,这对掌控朝廷极为不利。
要知道当皇帝的,只是出口要一粒米,下面就可能层层加码,最后变成了要一担,甚至是一石。
他这般轻易毁掉人家父母订下的婚约,就有可能导致下面出现强抢民女,而不用受刑的恶劣影响。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官家万分注意自己的言行,轻易不表露情绪,对任何事物,都不能表现喜欢或者厌恶。
太后心里很不舒服,面上自然也没有好话,“官家只在乎自己的名声,对于妹妹的幸福,是完全不上心,也对,我们母女碍着官家的眼了。”
说完,她立刻就要起身离开。
官家无奈,正好站起来恭送太后,“母后请放心,这件事儿臣会妥善解决的,必定让妹妹满意。”
“别了,她只是官家妹妹,自然比不上官家的女儿受重视。”说完,太后径直离开了。
赵祯眼神沉了沉,坐下来沉思了半响,才缓缓拿起朱批,继续批改奏折。
赵伴当胆战心惊,同时也忍不住心疼官家。
自从没了权利后,太后的脾气见涨,但凡有不顺心的,就要给官家排头吃。
像这种的,只是阴阳怪气几句,已经算好的了。
有时候为了和官家作对,太后还指示朝臣对官家的政令提出反对,不因为别的目的,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虽然最后官家还是做成了,可来回纠缠不少时日,光是耗费的精力,就已经叫官家焦头烂额了。
要是每件事都来上这么一回,那官家什么都不用做了。
可偏偏那是刘太后,大宋以孝治天下,不说她是嫡母,更是养母,官家但凡有一点不顺着她的心意走,就会被人指责。
外人都以为,官家身为先帝唯一的儿子,应该千娇百宠,万分重视。
可只有伴在官家身边长大的赵伴当才知道,官家自小过得是什么日子。
前期被人忽视,伺候的人见上面两位都不重视,自然不会精心服侍,以至于官家生了几次大病,导致身体比平常人虚。
这也是为什么官家迟迟没有子嗣降生,而没人怀疑的缘故。
因为六岁那年,官家病重,为了救命,不得不用虎狼之药,太医就曾说过,可能对未来子嗣不利。
后来虽然调养回来了,可是否还有那不利于子嗣的后遗症,谁也不知道。
也因此,官家才会被紫水仙算计了这么久。
好在公孙先生医术精湛,发现了此事,等官家调理好身子,未来宫里一定能添更多的皇子皇女。
稍微长大一点,先帝眼见自己不会再有皇子,官家成了唯一的继承人,这才重视几分。
而他的重视,也不过是封刘娥为皇后,然后把官家交给刘皇后教导,自己从不过问。
刘太后对官家也没有故意苛待,只不过她脾气在那里,加上备受先帝信赖和倚重,以至于她说什么,先帝都相信。
并且一直交代官家要好好听母后的话,孝顺母后,不准惹母后生气。
在这样的氛围下,官家自然不敢反抗刘太后的控制。
幼年过得委屈,少年憋屈,好不容易掌权了,碍于孝道,碍于朝局的稳定,又不得不一步步退让。
可就是这样,官家依然成长为一个仁君,即便再生气,也从不对伺候的人发脾气,也从不为难他们这些下人,只一个人默默消化。
只是随着官家威严加重,他但凡沉下脸,其余人不自觉就会变得战战兢兢。
所有伺候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只有赵伴当,因为从小伺候的情分,加上知道官家的脾气,因此才敢端着茶碗上前,“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