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入养心殿,苏哲抬眼看女帝,却见女帝也正望着自己。 明眸如秋水,正潋潋一汪明媚。 那叫一个美。 苏哲咧嘴笑起来,说道:“幸不辱命。” 女帝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极为难得少见的好看弧度,温声道:“辛苦你了。” 轻笑一声,苏哲说道:“算是夹缝中谋求生存,不管是杨崇山的刑部右侍郎之职还是郑灿江的工部尚书之职,其实都是利用了乡党和唐王府之间的彼此提防和对咱们的小觑,只是这样的办法可一不可二,下次用就没这么好使了。” 女帝呼出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不减,道:“这样已经很好了,连续两个位置拿下来,对朕的作用十分之大,之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不需要处处受制于人,眼下也总算是有了一点主动权。” 苏哲嘿嘿一笑,走到御桌前,两只手肘支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女帝:“没点奖励给我吗?” 见到眼前人又变得混不吝的样子,女帝心中有些紧张,开口没好气道:“你还要什么奖励?金银珠宝,你缺哪个?还是封官加爵?现在你已经是朝廷最年轻的四品官员,常人需要大半辈子才能够到 的位置你已经是了,再给你个从三品么?你也不在乎,至于女人,你苏王世子身边还缺女人?” 苏哲轻笑道:“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女帝一时竟不敢看那双发亮的眸子,撇过头去生硬地转移话题道:“朕只是好奇,你、你是怎么说服袁寒江的?他的性格可不是轻易能动摇之人,更何况这还关系到工部尚书的人选,你怎么说服他放弃的?” “事在人为。” 苏哲微笑说道:“这天底下,只有两种人是说服不了的,一种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有一种,是死人。” 看着自信无比的苏哲,女帝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尽管苏哲说得轻巧,但女帝却深知道袁寒江的难缠,而刚刚过去的朝会看似顺遂,其背后是苏哲付出了大量心血和代价才换来的。 若是苏哲以此邀功大说特说自己的不容易也就罢了,轮共欣赏就是,对女帝而言反而没那么难以面对。 可偏偏苏哲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句事在人为,倘若事情没办成也就算了,充其量就是遮丑的场面话,可眼下办成了,这四个字的分量显得尤其重,特别是背后苏哲没说的那些过程,才让女帝感 觉越发愧疚感动。 “其实···你本可以袖手旁观。”女帝说道。 苏哲眸光深邃,凝视着女帝的眼睛,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他轻声说:“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袖手旁观,但唯独你的事情,我会义无反顾。” 苏哲的话,让女帝身躯一颤。 她抬头看着苏哲的脸,神色无比复杂。 苏哲见状,欺前一步,更加靠近女帝,这个距离之下,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帝身上极为清幽和淡雅的香气。 而女帝,也能感受到苏哲身上强烈无比的男子气息。 “这世上绝大多数事情都需要权衡利弊之后再做,但对于我来说,唯独关系到皇上的事情,是不需要考虑利弊的,皇上需要,我就去做,不管多难、多复杂,它都值得我去全力以赴,只要能略微帮你减轻一下身上的负担,那么就是值得的。” 苏哲的话让女帝的眼里蒙上一层薄雾。 早已经习惯了独自负重前行的她,已经忘记了有多久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即便是当初先皇在最后时刻终于将这皇位交付于她的时候,所说的也是要求她必须当好一个皇帝,把祖宗的江山基业传承下去,从没有考虑 过她是不是愿意,又是不是会承受不了。 唯独,唯独眼前的苏哲,他说出这样一番话,让女帝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苏哲见女帝愣在那,正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女帝看着在眼前逐渐放大的脸,突然回过神来。 “够了!” 女帝霍然起身,推开了苏哲。 胸脯快速起伏,女帝的眼睛根本不和苏哲对视,她强作镇定,深吸一口气说:“朕有些乏累了,你所说那些不着调的话···忘了吧。” “不能忘!” 苏哲一改在女帝面前听话懂事的模样,坚定地说:“这些话,发自肺腑,又如何能忘?” “你!” 女帝看向苏哲,可当见到苏哲眸子里稀碎的感伤和忧郁,神情之中那无比真诚的诚恳,女帝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满朝文武,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