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朝廷命官有些懵了,苏哲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能够听的明白,但是加在一起,为何就稀里糊涂的?
不是来送个礼,怎么就登记造册送去国库了?还有苏哲口中说的这深明大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一杯酒的功夫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哲看着众人能懂的模样,心情大好,在大笑声中,将自己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将身后的李元叫了出来,将一张卷轴捧出来。
“哈哈哈,看来各位大人也有些兴奋坏了,美酒吃多了,还没反应过来,李主簿给他们念念吧。”
“尊令!”
李元弓着身子,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苏哲,一开始,他承认对苏哲是有些意见的,但是在真正了解到他的目的之后,就对自己曾经的那些念头感到羞愧。
苏哲却看李元这个唯唯诺诺的样子有些不甚高兴,呵斥道:“把背挺直了,别给本世子丢人!”
眼前这些可都是顺天府,乃至于整个大晋朝廷最有权势的一批人,李元不过是个五品小官,没有背景和底气,素来不敢表现过度,如今得了苏哲指令,这才挺直了身体。
“圣上两
个月前,曾颁发圣令,科举贡院又被前些日子被白莲教动乱焚毁,为了迎接科举,需要重新修缮投入使用,然则国库空虚,新的赋税并未如期而至,这圣令,便是筹款令。”
筹款令!!??
众人看到李元手中捧着的那一道明黄色卷轴,定然是筹款令的圣旨无疑,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回想起筹款令是个什么东西。
两个月前的皇帝,对于朝廷的把控还达不到如今这个程度,国库银钱,需要支持年羡霖出征镇压草原匈奴,还要平定各方白莲动乱······
还有江南水患,漕运受阻,各色内忧外患,江南的赋税没有及时送达,银钱周转不足,以至于国库的每一分银钱都要掰成了两半花。
贡院被焚毁,修缮的银两差不多十万两,但在那个条件下,国库捉襟见肘,女帝不得已下达筹款令,可是朝廷衮衮诸公,让他们从国库掏银子可以,真要是捐银子,一个个都是扣扣搜搜的。
上上下下,只收上来了四千多两银子,让女帝气的鼻子都歪了,要知道当初苏哲买司南沙华的一只猫都花了三千两,而今她一个皇帝纡尊
降贵,低声下气哀求,只换来了四千多两。
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后来还是流民爆发,在辛褚《救民十策》的帮助,才调动流民,再加上江南的赋税抵达,这才得以将贡院修缮完毕,不至于耽误今年的科举。
如今两个月过去,所有人都把筹款令忘得一干二净,苏哲怎么又把他提起来了?
袁成刚摸着胡子,颇为不忿:“世子爷这是想说,吾等的礼物,是捐赠给朝廷的?”
“说的不错!”苏哲一拍手掌,露出一楼白灿灿的大白牙,对着袁成刚竖起一个大拇指:“本世子得给你道个歉,我一直以为你不太聪明,想不到你今天一点就透,倒是也以前看低你了。”
袁成刚脸上的肉颤抖了一下,苏哲是在夸自己吧?可是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在骂人?
“诸位的心意,本世子已经了解!我就替圣上谢谢各位!”苏哲拱拱手,笑容满面:“明日我就写上奏章,阐明各位大人的心意,如此拳拳报国之心,必上达天听!”
“这······不······我······”王向佐素来能言善辩,可是现在这情况,一时间竟然
失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茫然无措的样子,像个六十多岁的孩子。
这礼物,分明就是他们赠送给苏哲的,想要让他陷入名利两难境地的陷阱,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筹款令,他们脑袋被馿踢了,才会把这白花花的银子送给那些地里刨食的穷鬼,那他妈的都是在糟蹋东西!糟践粮食!
苏哲眼底闪烁一丝精光,一眼就看透了王向佐的窘迫,笑容玩味:“尚书令想要说什么?难道你想说,汝等结伴而来,将这般贵重的礼物送到内务府中,并不是为了献礼给国库筹款?”
“还是说,仅仅是为了给本世子贺礼?要让本世子声名尽毁?”
内务府是朝廷机关,而好巧不巧,当初朝廷筹款令的执行部门也是内务府,苏哲这一套说辞,可没有任何人能够挑出毛病,完全合理合法。
简单一句话,苏哲就让王向佐陷入两难之地,如果回答是,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尝试陷害苏哲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可是如果回答不是,那这些珍贵的礼物,就算是打了水漂。
不管怎么回答,都会让王向佐心里难受。
苏哲见王向佐沉默,又出
声道:“尚书令为何沉默?难不成酒吃多了?”
王向佐感受到众人的视线,再也不敢装聋作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老夫年岁大了,方才没听清世子爷说什么,既是为朝廷筹款,吾等身为朝廷命官,自然是要竭尽全力。”
说这话的时候,王向佐努力让自己义正言辞,但心里却痛的滴血。
送礼给苏哲,毕竟是人情往来,以后自家有事,还是可以回来的,但给了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