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苏哲,黛眉蹙起,似乎有狐疑:“苏王世子?你是苏洪烈那厮的儿子。”
“怪不得竟这般胆大妄为,擅闯后宫如自家后院,定是遗传那蟊贼的血脉。”
好家伙,朝野上下无不敬重有加的瘦虎苏王苏洪烈,在怡妃的眼中却只得了一个“蟊贼”的评价。
苏哲无话可说,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景秋怡:“那什么,国师······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景秋怡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起来吧,你这小子年岁不大,心眼却是不少。”
苏哲当即从地上爬起来,喜笑颜开,凑到景秋怡身旁,打蛇上棍地缠着景秋怡:“景国师,我怎么认识我爹的?能不能说一说,我当初问他,老家伙还给我打哑谜。”
“你爹都不告诉你,你指望我说?”景秋怡自是看到了苏哲眼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没好气地出声道:“我和他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没啥好说的。”
萍水相逢,老爹会让我给你磕头?苏哲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不信。
景秋怡宫袍一挥舞,淡然自若:“信不信由你,本宫没必要为不想干的人解释
。”
你是长辈,你说的都对。
苏哲知道景秋怡不想说,也就不再多问,肚子却恰时响起抗议声,在幽静的宫殿之内极为显眼,绕是苏哲的厚脸皮也有些尴尬:“吾许久没有进食了······”
景秋怡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笑意,是长辈看向后辈的慈爱之色:“肚子饿了?正好本宫也要用膳,一个人呆的久了,陪我吃些粗茶淡饭吧。”
“晚辈惶恐。”苏哲行礼说道。
景秋怡笑笑:“你这厚脸皮的模样,跟你爹如出一辙。”
十分钟之后,桌上出现四菜一汤,和景秋怡说的一样,真的是粗茶淡饭,只有半只腊鸡算是荤菜,其余都是怡妃院中自己种植的蔬菜。
苏哲严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闯入,连这个腊鸡都没有。
果然是修道之人,这境界,真高。
“灵秀宫清苦,肯定比不得你在外界的山珍海味。”景秋怡坦然说道,为自己夹了一筷子蔬菜:“如若吃不惯,我遣人去御膳房寻些吃食。”
苏哲赶紧扒拉了两口米饭,如今有的饭吃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挑?
“如此已经足够了,景姑姑客气了。”
听得“
景姑姑”三个字,景秋怡一愣,旋即摇头笑道:“你倒是嘴甜。”
吃完饭,苏哲填满了五脏庙,四菜一汤虽然清淡,但景秋怡的手艺很好,倒也颇具滋味,让他吃了个囫囵饱,和景秋怡之间的关系也因为这顿饭拉近了不少。
“若是无法出宫,可以暂时在此住上几日。”
“我这灵秀宫僻静,空档许久,没什么人来的,正好本宫一个人呆的久了,和外界不通,有你这年轻人在,也能说说话解闷,如何?”
景秋怡一眼就看透了苏哲的窘迫,出声邀请他暂时留下。
苏哲一怔,旋即说道:“景姑姑,此地乃是后宫,我一介外男在此留宿,只怕是于礼不合,更会影响姑姑清誉,不如还是算了吧。”
“可是嫌弃灵秀宫偏僻?”景秋怡问道。
“晚辈不敢。”
“不敢就安心在此处住下,当年你爹你娘也没少在本宫住处打地铺,若是有清誉也早就毁了。”景秋怡强硬将苏哲留下:“更何况,所谓清誉不过是世俗之人的看法,我辈修道之人,只求一个问心无愧。”
好坦荡,好牛逼!苏哲点点头:“那就打扰了。”
月上柳梢头,苏哲白
天虽然睡了许久,但是身体依旧困乏,在景秋怡的安排下,住进了灵秀宫的一间客房,已然沉沉睡去。
灵秀宫中央,一棵桂树伫立,在诸多青石台阶中极为显眼,而景秋怡站在桂树之下,手掌轻轻婆娑粗糙的树皮,眼底似乎有情绪酝酿。
正是深秋,丹桂盛开,十里飘香,微风轻轻吹拂,些许桂花如同星雨落下,点缀在景秋怡的肩头,些许轻音就这么悄然在风中散去。
“想不到,还能再见故人之子,也不知是不是缘分······”
是夜,结束了一整天政务的女帝只觉得浑身疲顿,一夜未睡,又因为政务操劳了一整天,还有月事来临的烦闷汇聚在一起,导致她整个人的脸色很差,太医呈上来的醒神汤也都无济于事。
这混不吝的皇帝,真不想干了;
大手指甩,只想把这些碍眼的东西全部一把火烧了干净,但念头刚起,还是叹了口气,开个玩笑,朕是皇帝,岂能如此意气用事。
“启禀圣上,皇后娘娘觐见!”正要起身离开,回寝宫好生休息,吴胜却喊一嗓子,直接让女帝的睡眠计划落了空。
皇后?她突然来找自己做什么,难
道是昨天苏哲做的不够好?
尚未反应过来,皇后唐如燕便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面露威仪,望向高台之上的女帝,似乎在审视,不知道为什么,女帝被他看的有些心虚。
“无关人等暂且退下,本宫有要事和皇帝商议。”唐如燕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