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曾观摩其临本,此中意境清雅高远,定是那失传百年的北田悯农图无疑!”
李元杰闻言,眼中一喜:“袁大人有心了,南平,收下吧。”
虽然不喜欢李元杰,但是这礼物他是真的喜欢。
李家虽然传承自画圣,但李静云涉嫌前朝谋逆,几乎满门抄斩,而他这一支只是偏远支脉,东躲西。藏许久才在祖地之外落了根。
有这北田悯农图,挂出去,谁敢说他们扯虎皮?他就是画圣嫡系后裔!
苏哲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类似于这样的宴席,除了入门时候给的那些礼单,还会送上重宝亲手相赠,也就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炫富环节。
“吾所增之礼,比不得袁大人。”杨崇山却第二个站出来,手上捧着一方精致的歙砚:“吾家中清贫,砚台方正,彰李大人为官方正,顺天应民,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杨崇山的清贫和风骨是满朝皆知的,女帝亦是有意将他打造成包拯,海瑞那样的清官典范,故而这一方歙砚出手,众人不仅没有嘲笑,反而越发敬重。
李元杰站起身来,脸色凝重地走下台,亲手将这一方歙砚捧在手中
:“杨大人破费了,此砚虽小,却是大人真切情意,吾如何敢嫌弃?”
“南平,将此物摆在吾书房桌上,百年之后,随吾共同入土。”
女帝在李元杰致仕之后,亲笔书下“百官典范”四个大字刻录成牌匾赠与。
海瑞当初送个鸡蛋,都能让百官追捧,如今有大晋“海瑞”亲手赠一方砚台,便是落实了他这百官典范的名声,于李元杰个人而言,意义还在那北田悯农图之上。
指不定,青史之中也能为他挣下一个身后之名。
袁寒江并非那种无脑之辈,即便被杨崇山抢了风头,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一方歙砚正生平,晚辈在此恭贺李大人收获至宝。”
李元杰开怀大笑,将歙砚捧在手心中,爱不释手:“何须如此客气?”
苏哲静静地看着杨崇山,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本意是想着让杨崇山融入大晋官场的,过于孤高清傲只会格格不入,却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过也好,这家伙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为官风格,清官招牌一挂,他也算是有了护身符。
美名虽好,代价就是从今往后是摆脱不了清贫之实了。只是人
各有志,他也没办法强求对方。
有了二人打头阵,其余人等也没有含糊,纷纷献上重礼。
“吾这里有一座青玉描金罗汉像,乃是四百年前的皇廷贡品,不算珍贵,还请李大人鉴赏。”
“我家世代居于南海,盛产清茶明珠,此物名为仙人顶,乃是取清明前清茶还带着露水的牙尖,百里挑一,以少女胸脯烘焙,九蒸九晒,方得这一小块……”
“吾家中所藏一株千年老参,可是滋补益气的好东西,仅需一片,就能吊命一晌,今日献给李大人,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寿,福寿绵长!”
梅园内席仅仅只有几十个位次,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各种外界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不多时候,就只剩下苏哲一人尚未献礼,韩李非见状,调笑出声:“苏世子,李大人在朝堂之上对你可是颇为关照,如今便是压轴之作,不如让我等看看世子爷的礼物?”
“不必多想,定是那稀世罕见之物。”
献礼,最迎人注目的是第一个,其次就是最后一个。
霎时间,整个宴会的目光都向着苏哲投射而来,有试探,有打量,还有不屑
和审视。
苏哲正端着酒杯,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今日前来,本世子也没有来得及准备太多,既然各位想看,那就请各位鉴赏一番。”
招招手,身后的苏王府小厮将一个木匣端到面前,那些还在祈祷苏哲忘带礼物的官员们心碎了一片,却还是忍不住探头想看看苏哲准备了什么。
李元杰摸着胡子,笑声爽朗:“老夫亦是好奇苏世子为吾准备了何等惊喜。”
虽然苏哲平时很不靠谱,但是这种情况下,想必也不会整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毁了这场宴席。
苏哲站起身来,一脸肃穆地将那一个盒子打开,不少人站起身来踮着脚观看。
那素白的绢丝长盒之中,赫然躺着一柄铭文常见,剑鞘花纹古朴上方纂刻麒麟鸟兽,龙飞凤舞,一颗青翠的绿松石点缀其上,花纹之中隐隐有血腥味传来。
是一柄剑?
看样子,制式并不是古物,仅是剑鞘来看,虽然称得上珍宝,但是在如今这满堂稀世珍宝中,委实有些不够看的,论价格,恐怕只和杨崇山的一方歙砚不堪伯仲间。
苏王世子,就这?
不过,
能出现在宴会中的众人都有各自的矜持,并未笑出声,转而将视线投向主位的李元杰身上,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李元杰年纪大了,又饮了酒,眼神本有些飘忽,只是视线在落在那铭文长剑上时陡然收缩,甚至忘了嘴边的酒杯,洒了一身。
“苏世子,可否拔剑让老夫一观?”
果然,这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