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客气?
这是下逐客令了。
苏哲起身,拉着辛褚走出御书房。
苏哲看辛褚脚步飞快,脸上还残留着面见女帝的激动余韵,心中不由得一阵摇头,就是见了皇帝一面,怎么还就整高潮了。
“你走慢些。”苏哲将辛褚喊住。
辛褚这才停下脚步,因为情绪激动,脚下生风,就算走路都比平时轻快许多,竟忘了还有苏哲,急忙请罪:“世子教训的是。
苏哲想生气,可看到辛褚那张诚恳道歉的脸又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让你走慢些,是拖延时间,等着吧,要是你的策论能进圣上的眼,不多时候就会重新宣你我觐见。”
剩下的苏哲没有说。
如果女帝没有派人来喊,就说明辛褚所说不过是泛泛而谈,或者只是些老生常谈的寻常内容,吸引不了女帝,那苏世子就要考虑考虑自己被欺骗的感情值多少钱了。
辛褚了然,可一直快走到午门,身后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苏哲回头看了一眼,辛褚低着头,亦是有些失落:“看来……”
正在这个时候,吴胜的身影远远浮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世子爷!辛先生,
陛……陛下御书房召见!”
来了!
辛褚眼睛里的光亮了起来,能被召见,就说明圣上认可他的策论!
二人重新回到御书房,此时的女帝态度比方才柔和了许多,手中正捧着那一道记载着《救民十策》的锦书,心中为其中体现的思想理念啧啧称奇。
原本她没有什么兴趣的,锦书丢在一边都懒得查看,可偏偏被一份唐王党羽送上的奏章气的不行,所以才拿起来看两眼换换心情。
这不看还行,一看这才意识到锦书中字字珠玑,高屋建瓴一般,哪怕是女帝都不由得深陷其中。
这个叫做辛褚的平民学生,还真是一个大才!
见苏哲二人还要行礼,女帝手掌一抬:“这里没有外人,免礼吧。”
“这《救民十策》是你所书?”女帝拿着锦书问道。
辛褚点点头:“草民不敢欺瞒陛下,其中拙见确实出自学生,不足之处,还请陛下斧正。”
还真是他!
女帝抬眸,落在一旁无所事事的苏哲身上,这家伙竟然还真从烂泥堆里给自己捡了一块绝世宝玉,轻咳一声:“你且说说,这第一策,以工代赈,是何意义?”
“当前
京畿周边,有统计的救民之数已经达到七万有余,朝廷虽设立了六座聚集点,并开设粥棚,安抚民生,然而这般只是饮鸩止渴,无法根绝救民之患。”
辛褚虽然很紧张,但是谈及自己的策论,早有腹稿,不知道排练了多少遍,侃侃而谈。
“匈奴大军不退,流民之患不绝。”辛褚语气一顿:“草民曾经在聚集地调查数日,这流民多数是边境耕种之家,更有不少匠人巧手。”
“想必圣上也知晓,京城各大世家,生意都在流民中挑选可用之人,代价之低廉简直令人发指,两个馒头就能换一条命,既然这些人做的了,朝廷又为何不做呢?”
“匈奴战事当前,可将流民中的工匠之属填入工坊,打造箭矢兵刃。”
“乾清宫失火,至今未修,亦可调动流民健壮劳力,重建大殿。”
“前线吃紧,朝廷亦是需要调动大量徭役,这些流民有何不可?”
“自天下各城到京城,车马直道亦是年久失修,亦是需要大量人力,为何不以流民填补?”
“相较于发动徭役,调动流民的代价只是其中十一,只要让这些流民有事可做,有饭可吃,一
切皆可稳定。”
一口饱饭,就能让流民把命交出来。
辛褚越说越来劲,甚至还主动提出几个案例,女帝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
等到辛褚说完之后,女帝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你说的一切都好,不过这一桩桩一件件,都需要大量银钱,这钱从何而来?”
“发动流民,人力可省,大兴土木或是可以稳定,可这其中石材,木料,铁器,都需要大量银钱,这一切从何而来?”
辛褚却笑了,只是拱手说道:“陛下且看草民,策论第六,朝廷无钱,但朝廷的贪官污吏何其之多?草民自边境而来,这一路人间悲剧所见甚多,而身居高位者却漠视不见,其贪腐之巨,只觉骇然,陛下以大义之名,三军在手,何愁银两?”
“策论第六,为肃清朝野,以儆效尤!”
卧槽!好狠!
苏哲在一边大概听明白了,辛褚想要做的,大概就是以工代赈,朝廷安排人手,维持稳定的那一套,只是这后面,手段却残忍的多。
“好重的戾气,你就不怕激起朝野动荡?”女帝眸中光芒浮现,很明显,辛褚所言也正是她想要做的。
辛褚昂首,
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先前的怯弱之意早已不见:“陛下何惧?天下强军百万尽听从军令,天下兵马在握,攘外必先安内,匈奴来势汹汹,或正是陛下肃清之时。”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苏王虽然退隐,可在军中的号召力依旧存在,大晋名将一百,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