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就这么静静地看他表演,轻轻将一杯酒饮下:“袁大人,可还要本世子起身迎你?”
袁成刚急忙开口:“不敢。”
苏哲虽然只是四品官,但却是苏王世子,世袭罔替,位列一等王爵,哪怕是面见皇帝都可以免除跪拜大礼,更别说他了。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落座,今天也让本世子看看,你们这文化人都是如何卖弄学问的,可能作出袁大人《九命论》这等旷世之作。”苏哲一把将司南沙华拉入怀中,一只手不断地在她身上游走,笑声荡漾。
这可是他的黑历史,袁成刚脸色更难看了,却碍于苏哲的身份,只能强忍着。
袁成刚虽然也姓袁,但是和吏部尚书袁寒江并不是亲属,只是同姓而已,可这位爷为了攀龙附凤可以说是不要脸了,写出一篇《九命论》,文章中辞藻华丽,将唐王和袁寒江吹的天花乱坠,什么九世尊贵之人,天生贵胄……甚至还主动将自身袁姓靠到袁寒江那一脉,自认分家,将子侄年纪的袁寒江称之为叔父。
论脸皮之厚,底线之低,在人均城墙拐子的满堂朝野之中也名列前茅。
也正是因为舔狗当的好
,短短十年就从一个六品小县令一跃成为吏部这六部之首的左侍郎,位列三品大员之列。
袁成刚的胸口剧烈起伏,今天来这里,是想趁着湘云诗会装个逼,却没想到刚入场就被苏哲连续暴击。
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命犯太岁。
“天下才子去过江之鲫,才华更胜袁某者数不胜数。”袁成刚很快恢复了镇静,一个脸皮厚的人一定有一颗大心脏,转而不再看苏哲的方向,举杯邀众人共饮。
“大晋之未来,皆仰仗诸位,饮之!”
酒过三巡,席间不断有人对诗,时不时冒出一两句金句,引得满堂喝彩,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有学子起身,冲袁成刚行礼:“袁大人,今日齐聚一堂,我等饮得尽兴,只是诗会,必有魁首,吾等学识浅薄,还请袁大人降题考较。”
袁成刚抚须长笑,终于轮到他装逼了。
“我若是没记错,二十年前的今日,正是苏王领兵出征,征战塞北,”袁成刚别有深意地往苏哲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一战,战果斐然,可连年征战,大晋百姓衣不蔽体,以至于流民遍地,先帝也落得一个穷兵黩武的评价,以至于
唐王陛下主政之后,劝奉先帝无为而治,予民生息,休养生息二十年,方才缓过一口气。
“明月也曾照古人,今日便以“止戈”为题吧。”
苏哲抬眸,他看出来了,袁成刚是故意的。
二十年前那一战,虽然惨烈,可功成一役,打出了大晋的赫赫威名,打出了二十年的太平江山,落在这家伙嘴里,却成了民不聊生的罪孽之举。
这帮文官,自从老爹退隐之后,就不断地利用影响力抹除老爹曾经的功绩啊。
能通过考试来到这里的,都是精明人。
这是一个针对苏哲的题材,同时也是袁成刚抛出的投名状,要借此看出这帮士子中有哪些可以为他所用。
气氛为之一静,袁成刚偷偷观察对方的反应,苏哲竟然诡异的没有发火,就这么静静地喝酒。
太安静了,这不符合这位世子爷的性格。
宋金航看到冷场,略作沉思之后,第一个站起身来:“袁大人,学生有一拙作。”
“哦?说来。”袁成刚来了兴致。
这是一个识相的。
宋金航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挺胸抬头:“我的家乡,曾有一老卒神武军中退役,
自恃军功在身,横行乡里,当年泥腿子出身,如今却也抢占了几房妻妾,为更进一步,还将怀有身孕的妾室赠予外人。”
不少人齐刷刷地看向苏哲,神武军,正是当年征战塞外的神兵之一。
“薄情不视湿衫袖,转恨奴身未受忠,冷帐花浊哭病弱,却托女子买相功?”宋金航腹有成稿,稍微改动几个字,便脱口而出。
袁成刚点点头:“虽有些偏题,但诗词本身可称中上,不错。”
有了第一个,更多士子站起身,主动献诗,无一例外,届时讽刺战争,讥讽民生多艰的。
“苏哲哥哥,你不生气吗?”玲珑公主偷偷用手肘捅了苏哲一下。
哪怕是她,也看出来气氛有些故意针对苏哲了。
苏哲却只是轻轻摇头:“好戏才刚刚开始,我生什么气?”
功绩如果轻易就能被几句狗屁不通的诗词就能抹除,苏洪烈都不可能在退隐之后还能以一人雄威压得满堂朱紫喘不过气来。
“吾有不同见解,当年苏王一战定乾坤,塞外匈奴二十年不敢触大晋锋芒,漠北草原以大晋马首是鞍,自愿请为属国,自正是这一战,才有了后续二十年休养
生息的时间。”一头戴高冠的俊美男子站起身来:“有时候,一场战争是止戈的必要前提。”
“苏王战后,塞北,南疆,东洋列岛,西域诸国再无侵扰,至今百姓家中供奉苏王生祀者十之二三。”
“纵观历史,可见和平从来都是打出来的!”
袁成刚眉头一皱,对这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