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情低落,陆筠心里也软了几l分,到底是自己的奶嬷嬷,如今年岁大了,心肠软些也是正常。
“本宫知道嬷嬷担心什么。”
陆筠抚摸着手中纱扇,唇角勾了勾。
“陛下是本宫的兄长,他也很心疼我没有嫁得良人,所以嬷嬷不必担心,即便皇兄知道驸马死的蹊跷又如何,难道还能把我这个亲妹妹送去天牢吗。”
人只要能狠下心来,许多难题便不再是难题了。
李琰活着的时候让她心生厌恶,看一眼都只觉恶心,即便是死了,也是让她夜不安寝。
可人死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事呢。
喝了几l贴安神药后,她也就慢慢淡忘了李琰泡在水里
发胀的尸首。
所以,陆筠并不后悔杀了李琰,她只恨自己没有早些动手,平白虚度了这几l年的光阴。
这对主仆在御花园的谈话不足为外人道。
即便李琰是太后的侄子,皇帝的表弟又如何,不也是死的悄无声息,更别说是在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只会有更多人死的无声无息!
姜绾几l人跟在锦绣身后,在红墙玉瓦中不停流转,也算是对皇宫有了初步的印象。
半刻钟很快过去,她们也被带到一处金碧相辉的殿宇,牌匾上书“临华宫()”二个大字,金凤伏于梁栋之下,壁砌生光,宛若仙宫。
姜小姐稍后,奴婢进去禀报。⒑()”锦绣对着姜绾笑笑,又对着她身旁的姜璇行了个福礼,不管怎么说,姜璇都算是长辈。
锦绣没有再出来,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宫女请几l人进去。
姜璇跟在姜静行身边多年,也见了不少世面,甚至几l年前还接驾过一次,如今面见宫中宠妃,也能端得住架子。
姜绾和朴玲跟在姜璇身后,随着她一同跪倒在青玉板上。
“民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福寿安康。”
宫殿中的云贵妃也没有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反而十分平易近人。
“快起来,赐座。”
她扶着锦绣的手走下来,亲自扶起了跪在前面的姜璇,笑着说道:“这位便是靖国公的妹妹吧,果真是佳秀天成。”
姜璇客气地笑了笑,“娘娘说笑了,娘娘您才是姿容绝世。”
宫人手脚麻利,很快搬来绣墩,云贵妃又请几l人坐下。
云贵妃坐回到上面的软塌上,先是和姜璇叙了几l句家常,姜璇也是应对自如,然后她便将目光看向姜绾和朴玲。
只见她舒展眉眼,嘴角噙着笑意,语气轻柔地问道:“不知哪位才是本宫的儿媳。”
闻言,姜绾神色不变,只是起身上前,然后将双手交叠至眉心,行了一个小辈对长辈常行的天揖礼。
“臣女拜见娘娘。”
见姜绾姿容不俗,仪态也是落落大方,云贵妃笑的更加开心了:“快坐好,靖国公真是教女有方。”
说着她仔细端详了一番姜绾,却无法寻到梦中人的面容,心下又有些失望。
她又将目光转向朴玲,敏锐地察觉到这对姐妹眉眼间的相似,便和陆筠一样,心里也猜测姜绾容貌与生母相似。
“这位姑娘可是靖国公夫人的外甥女。”
朴玲起身行礼:“民女朴玲拜见贵妃娘娘。”
“快坐下,都是好孩子。”云贵妃喝了口锦绣递上来的茶水,“听闻靖国公夫人出身江浙一带,你来上京可还住的惯。”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朴玲身上。
朴玲自入宫以来便当自己是个透明人,此时还是第一次被人问话。
“多谢娘娘关爱,民女得姑父照拂,生活无虑无忧。”
云贵妃优雅地点点头:“好一个
() 文静姑娘,这身衣裙也适合你。”
朴玲抿唇,强压着心中情绪说道:“多谢娘娘夸赞。”
她今天身上穿的,便是那块湖蓝色布料裁制的衣裙。
若是放在以前,能被贵妃夸赞,朴玲自然会是开心不已,只是她现在一心都放在姜静行身上,旁的事根本不能让她提起兴趣来。
朴玲心中黯然,默默叹道:只可惜再好看的衣裙穿在身上,姑父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云贵妃只是随口夸了朴玲一句,毕竟姜绾才是她真正想见的人,便又转头和姜绾说起话来。
几l人聊天,也多是云贵妃在问,姜绾几l人只管回答便好。
她从姜绾幼年在外祖家的生活,问到在靖国公府中的日常,期间大大小小的事情皆有所提及,又关心她京都饭菜口味可还适合,闺中有哪些好友。
言谈举止间没有一点儿贵妃的架子,可谓是对姜绾十分关爱了,恐怕就连燕王都没得到过这么多的母爱。
聊了一会儿后,云贵妃又抬手示意一旁抱着木匣的宫女上前。
她随手拿起里面的一只翡翠玉镯看了看,说道:“本宫实在是喜欢你们姐妹二人,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这些俗物能送给你们玩一玩。”
说着,她示意宫女将东西送下去。
两位粉装宫女走到姜绾身前,将手中的木匣对着姜绾姐妹打开。
姜绾见里面珠光宝气,角落里还